苦荷摧動天一道心法,雙手結了一個奇妙的手印。剎那間,一股龐大的天地之力如銀河倒灌般匯入他的體內,讓他的氣勢瞬間爆漲了數倍,身形似乎都變得巍峨起來。接著,他的雙掌向前推動,像是在推動一個無形的龐然大物物一樣,緩緩地朝沈望打去。
天地之力從他的雙掌中一涌而出。
下一刻,神風動和無名手印對撞在一起,好似一道驚雷在林間炸響。
“轟!”
由落葉組成的巨蟒一下爆開,又變成了漫天落葉,呼啦啦地向四周飛散而去。
在漫天飛揚的落葉之中,有兩道人影同時倒射而出。
沈望的身影倒飛而出,在空中劃出一道拋物線,直飛到了七八丈之外,落地后又“噔噔”地倒退了數步,體內翻涌的血氣難以壓抑,像是一罐碳酸飲料被人用力地晃了幾下似的,只覺喉間一甜,一股鮮血從口出吐出。
“咳咳……”
苦荷也倒退到了兩丈之外,穩住身體后,忍不住咳嗽了幾下,臉上也涌起一片不正常的殷紅色。
“竟然能以招式勾動天地之力,真是不簡單,果然后生可畏,咳咳……”
大宗師能夠調動天地之力,靠的不是真氣也不是招式,而是自己的精神和意志。
此時,苦荷頭頂的箬笠已經不知道飛到哪去,銀紗般的月光灑在他的大光頭上,看起來有幾分喜感。
還真是個和尚。
遠遠看去,苦荷就像是一位入世的苦行僧,一副悲天憫人的滄桑樣子,只不過他身上穿的既不是的衲衣,也不是袈裟,而是一件十分普通的玄色麻衣。
“你身上有傷。”沈望的眉頭挑了一下。
“幾日前與一位老友交流了一下,不慎受了些傷。”苦荷平靜地道。
他口中的老友自然就是五竹。
前些天,五竹為了不讓苦荷親自出手對付范閑,跑去找他打架。那一架打了很久,直到苦荷受傷,五竹才離開。
到了大宗師級別,輕易不會受傷,但是一旦受傷,那就不是小傷,至少也要幾個月的時間才能恢復。
這次苦荷和沈望交手,面對沈望突然使出的終極招式,他也必須全力以付才能抵擋。
全力出手之下,無法再分心二用壓制體內的傷勢,舊傷復發,這才是苦荷的臉色出現變化的真正原因。
沈望使出天人合一級別的【神風動】,雖然能對苦荷造成威脅,但要真正的傷到他,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既然你身上有傷,那咱們就改日再戰,沈某絕不占人便宜。”沈望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
說罷,不等苦荷回話便全力施展輕功【步風足影】,足底生風,像一只大鳥般展翅而起,風馳電掣地向林中掠去。
苦荷怔了一下,不由心中暗罵一聲:“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徒!”
你自己想逃,還說的這么冠冕堂皇,人言否。
接著也展開輕功,朝沈望追了過去。
“大師你跟著我干什么,趕緊回去養傷吧。”
“些許小傷不礙事,閣下盡管放手施為,不用有所顧慮。”
“沈某絕非占人便宜的無恥之徒,說不打就不打。”
“閣下盡管放心,此事只有你知道我知,并無第三人知曉。這里空曠無人,你把我打殺了,豈不正好。”
“就算沒人也不行,我是一個有節操的人。跟一個受了傷的老頭打架,我的良心告訴我……會痛。”
廢話,你一個大宗師如此心胸狹窄,暗中扼殺天才后輩,這種丟臉的事情當然不會讓別人知道。
沈望一邊吐糟,一邊全速奔行。
皓潔的月光下,兩道人影像幽靈一般從林中飛掠而過,若是有人看到,只怕會嚇得肝膽俱裂,以為自己遇到了山中的精怪。
兩人越去越遠,但他們之間的距離并沒有縮短,反而越拉越開。
沈望的真氣雖然沒有苦荷雄厚,但他的輕功造詣卻遠勝苦荷。這就像是張無忌和韋一笑,只要韋一笑手里沒人身上沒傷,張無忌就絕對追不上他。
大半個時辰后。
沈望躲在一個黑漆漆的山洞里,摒息斂氣,好像一塊巖石一般一動不動。
“這老家伙也太能跑了,硬是追了我一百多里。”等到苦荷的氣息徹底消失后,他才松了一口氣,心里暗暗想到。
接著盤膝而坐,開始運功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