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么事,就是想跟葉流云切磋切磋。”沈望笑道。
“葉世叔在江南,具體在哪兒,你去問陳萍萍吧。”慶帝點了點頭,也沒有多問。
“好。”沈望應了一聲,然后又道:“這里是怎么回事,我剛到這兒就看見冒煙了?”
“只不過是一幫無能的屑小之輩,玩弄一些上不了臺面的把戲而已,沈先生不必在意。”慶帝一臉鄙夷地道,似乎根本沒有將此事放在眼里。
“陛下,火因不明,此事怕是有蹊蹺。此在高懸峰頂,最難防范,還請陛下暫退。”范閑突然說道。
“火熄滅了嗎?”慶帝向范閑看去。
“已經熄了。”范閑道。
“那為什么還要走,朕這一世,不知道遇到了多少場刺殺,你們這些小孩子,怎么可能知道當年的天下是何等樣的風云激蕩。這樣一個錯漏百出的局,一把根本燃不起來的火,就想逼著朕離開,哪有這么容易。”慶帝輕笑道。“更何況沈先生在此,有什么人能殺得了朕,難道你對沈先生也不放心?”
范閑頓時無話可說。
慶帝揮了揮手,笑道:“不用多說了,難得沈先生親臨賞菊大會,拿酒來,讓朕陪沈先生喝一杯。”
每三年一次的賞菊會都會配備菊花酒,早就準備好了,只是懸空寺突然起火,鬧得眾人遑遑不安,竟是忘了端出來。此時聽到慶帝的話,一位專司此職,眉清目秀的小太監,趕緊端著酒案走了過來,腳尖落地無聲,分外謹慎小心。
“菊花酒,沈某還從未喝過,讓我先嘗一嘗。”沈望突然走了過來,端起一杯酒直接飲了下去。
幾位皇子見到沈望的舉動,全都皺起了眉頭。
你雖然是大宗師,但是搶皇帝的酒喝,這也太失禮了。
還沒等幾位皇子說什么,沈望已經把酒杯放下,然后伸手一翻,把小太監手里的酒案一下子翻轉過來,笑瞇瞇地道:“你這小太監不老實啊,送酒就送酒,還拿一把匕首做什么?”
幾位皇子聞言,臉色驟然大變,心中暗自慶幸,還好自己沒有說什么,否則豈不是里外不是人。最重要的是,萬一皇帝因此懷疑他們提前串通刺客,那才是真的要命。
同時變色的還有大內侍衛。
剎那間,衣衫拂掠聲大作。
幾名大內侍衛立刻圍到皇帝身邊,還有幾人兇狠地朝送酒的小太監撲了過來,仿佛這不是一個送酒的小太監,而是與他們有不共戴天之仇的大敵。
這名小太監當即就被大內侍衛七手八腳地拿下。
幾位皇子見刺客被拿下,頓時松了口氣。
就在這陣不大不小的騷亂將要結束時,一道刀光驀然出現。
出刀的是一位大內侍衛,他此時正好在慶帝背后,慶帝的身形完美地將此人擋住。
刺客,慶帝,沈望,三人正好呈一條直線,顯然是有意而為。
此番變故大出眾人意料。
“父親小心!”
大名皇子見到這種情形,情不自禁地驚呼出聲。
“嗖!”
這時,一陣呼嘯的風聲響起。
一塊盛放酒杯的幾案從沈望手中飛出,急速地旋轉著,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貼著慶帝的身體繞過,后發先至地擊在出手的大內侍衛的胸膛上。
“咔嚓!”
木盤崩碎的聲音和大內侍衛胸骨折斷的聲音同時響起。
下一刻,這名大內侍衛便口吐鮮血地倒退出去,后背重重地撞在扶欄上,將木質的欄桿撞斷,整個人從高達百丈的懸空寺上倒跌落下去。
就算他本來沒死,從這么高的地方掉下去,也死的不能再死了。
與此同時,一片光芒突然出現在懸空寺上方,就像是陽光穿過云層普照下來,亮得晃眼。
“哧哧”的破風聲響起。
那不是陽光,而是劍氣釋放,閃爍出來的光芒!
一個白衣人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在寺廟上方,手中拿著一柄古意盎然的長劍,正向慶帝的面門刺去。
劍光太盛,太強,強得刺眼,讓人情不自禁地瞇起了眼睛。
沈望手上已經沒有東西可以擲出,只能縱身向慶帝沖去,但他們之間還有一斷距離,這點距離足夠讓白衣刺客的劍先刺中慶帝。
眾人都驚呆了,臉上露出驚恐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