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有些狐疑的看著范渾,她還記得,渾兒說他大哥總說吐著吐著就習慣了,閑兒莫不是有什么頑疾在身?若非如此,血這東西豈是能經常吐的!?
而范渾則一臉震驚,兩輩子見的也不算少了,如果有沒見過的,只能是因為自己活得短!但就算這樣,即便這樣,特么憋笑憋吐血還真是頭回見啊老兄!
要不要這么叼啊?
“你也跪!”
“呃,哦。”
有些回不過神,目光盯著范閑都忘了好好說話了。
可明明是被憋笑給憋吐血的范閑,此刻突然不想笑了,而且還有些淡淡的憂傷。
······
聽了周胖最后的悲鳴,老太太拐杖一敲,走到兩人身前,對著范閑道:“閑兒,道理你要記住,長大了,要學會心狠。”
然后,范閑露出個爽朗的笑容,說:孫兒明白了。
范渾則是一臉鄙夷,是你日后明白了,此刻你懂個屁的狠。
“來人!”
“老夫人”
“打折他的腿,扔到漁船上,下半輩子不用在上岸了!”
老太太說完此話,范渾就看著范閑打了個顫,覺得有點心累。
不過對于老太太的話,語氣很霸氣,可內容,總覺得有點溫和。
換句話來說:來人,把他腿打斷扔海里喂魚去,黃浦江呢還是東京灣,隨便選,那就有場景感了。黑色西裝配墨鏡,帶著皮手套叼著煙······呃,不能想,不能想啊,太刺激。
聽著老周的嘶聲力竭的悲鳴,不同于范閑還有些惻隱之心,范渾則是好似松了口氣,媽呀,這貨終于送走了。
倒不是范渾真的冷酷,雖同樣是穿越者,可他是知道劇情的穿越者,而在他眼中,周管家至始至終都是死人,已死之人,自然不存在再死一次。
更本質一些,范渾不在乎。
如果說范閑初至京都范府時可能會產生一些在這里我是個外人的觀感,那么,對于范渾來說,那就是對于這個世界我就是個外人。
視角總是很難轉變。
前世種種太過深刻,思念,便是一種痛,讓人更加清醒,告知著,自己的歸屬。
看著那胖子懷疑人生的樣子,只能怪他太蠢,若是觀察細節,老夫人對于范家兩位私生子那真是沒得說,比親的都親,對比起來,范建估計更像是假兒子。
待再也聽不到嚎叫聲,老太太對著兩人道:“他是收到柳如玉的信,要與人配合,將你們置于死地。你們怎么想?”
“孫兒倒是沒什么想法,來幾個也是白送。除非柳姨娘請的動大宗師,不過可能性渺茫······”
范渾毫不猶豫率先作答。
“我沒問你。”
同樣,也被率先駁回。
噎了一下,訕笑一番,乖乖當起了背景板,好吧,沒想到慈眉善目的老太太也不按套路走,能怪誰呢?
范閑嘲諷的看了一眼自家兄弟,那意思,真有意思:看,讓你瞎裝比,不成反被·······呃,不對不對,真是大不敬了!
范閑便開始了那嘴遁**,明著暗著訴說著想要闖蕩江湖的夢想。
看著老太太的一番良苦用心,范渾心中幾乎突破了次元壁的想大喊一聲,答應她啊!!!
留下一個孤寡老人,自己浪跡天涯,什么鬼?你的孝道落在上一世了?
可說歸說,范閑興許有那么點自私,可實際來看,去一趟也是正確的,比之欠那個蔭庇皇帝一個人情,還不如正面剛一波來的穩妥。
皇帝的乳母,名頭在,可實際價值,卻也不是萬金油,總有保質期限,畢竟若是但凡有些關系就能求個免死牌的話,這皇帝估計也差不多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