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
“臣,戶部侍郎范建,參見陛下!”
暫不提北齊暗探,即便是最近兩日發生的零碎之事,在京都之中,慶帝盡是了然,范閑兩兄弟之事也好,還是長公主背后的手段也罷,都看在眼中。
刺殺一事同樣看得明白。
自然,一早之間,范家的兩兄弟出城追司理理,沒道理不知曉。
本著鍛煉一番范閑的目的,可誰知范建這位卻讓范渾也跟著去了。
想看清楚范閑的能力,看其如何解決問題方可知曉,簡單明了,可自打范渾這個小子到了之后,雖然面上看著是巧了些,但不少事情都莫名的被打亂了計劃。
當街殺了程巨樹不說,還把刺殺一事鬧得沸沸揚揚,可婚約卻是葉靈兒······內庫財權也不好改變。
“你可知道朕找你為何?”
慶帝手中把弄著長弓,眉宇間雖無厲色,卻不怒自威。
范建跪著回道:“臣知道,臣沒有阻止范渾前去追緝司理理。”
話完起身,范建這才走向慶帝,恭敬的在其身前駐足。
慶帝眉間似乎皺了一下,語氣平淡:“你可知范閑若想掌管內庫,那就要證明其能力。你莫不是不想范閑掌管內庫?”
此言一出,自然是明了。
范建面色依舊是那般看不出變化,像是個雕像。
“回陛下,這是陛下的意愿,便是臣的意愿,臣怎么會不想讓范閑掌管內庫一事呢。”
范建悠悠解釋道,可聽在慶帝耳中,卻是可以令人氣樂的話語。
“哼!讓你安排范渾去大理寺任職,你倒好,讓他等兩天再去!”
范渾任職一事,范建自是知道的,有那么一兩件事為例,慶帝也好,范建也好,都看得出,范渾有意擋下了范閑身邊一兩樁麻煩事,可兄弟感情雖好,可對于大計卻不妙。
可殊不知的是,范渾哪里是有意為兄弟扛鍋,分明是不可抗力的意外!
也當真是范渾不知道,否則又多了一樁不可解釋的烏龍趣事了。
于是,便安排了此樁任職之事,分明便是意圖分開這兩位。
各做各的,分開鍛煉,驗證能力,這便是本意。
而更深層一些,無論是今后兩人任職何處,擔何重任,都免不了明爭暗斗,有拿得出手的事跡,才更能服人!
畢竟明著的身份可不是皇子。
范建自是知道,沉吟片刻,拱手說道:“陛下,我之所以讓范渾參與此事,一來,是為了兩人的安全,范渾武道一道,已是九品,有他在,臣也放心。再者,我覺得,范渾自己也知道此事對他大哥的重要性,不會妄自出頭。”
“哦?那是你認為,還是范渾這么認為?”
慶帝聽著范建的解釋,嘴角莫名的揚了起來,他身邊的一兩個老家伙,個個都是狐貍,如此解釋也就是這個滑頭敢說了。
“以臣對范渾的了解,自是猜不錯的。”
“你要想好!如果你猜錯了怎么辦!!”慶帝莫名的有股說不出道不明的不爽,狠狠質問道。
貌似也正常,畢竟誰聽了‘您兒子我最了解’這般話語,估計都覺得有些不對勁吧······
范建倒是毫無懼色,面色依舊,甚至還帶著些笑容,看著還真有那么一絲兩絲的賤意在其中,恭敬的姿態,赤誠的語氣:“臣追隨陛下多年,這點眼力還是有的。再說,就是真錯了,瞧在臣一片赤誠,體會圣意的分上,陛下也不會為難——”
面上諸多說法,可背后卻已經算計出了結果,走一步看到的已經是路的中點,鴻臚寺八品的協律郎已經是定了下來,若是范閑沒有此次的事情作為鋪墊,自然談不上賞賜。
歷練是多方面的,考驗也是一重接一重。
慶帝聽著范建此語,也不禁樂了,靠近了范建:“這兩兄弟的狡黠,是不是都跟你學的?”話聽著不似生氣,可手上卻不輕的指了指范建的臂膀。
范建一怔,隨即便一臉嚴肅的回道:“臣秉性純良,不敢受此評價!”
······
至于后話,慶帝點出了范建與范思轍共推牌九一事,此事雖然只是敲打,可也足夠讓人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