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狐貍,便是老狐貍,聰明的很,范閑都看得出來,這老家伙有點怵自家兄弟了。
看來是知道了什么······
雖然從未明說,知曉之人也僅僅在范家的范圍之內,但傷口,卻不會騙人。
再者,輕輕松松可以把北齊成名已久的高手釘在墻上,這般實力,也的確可以讓人心生警惕。
更不要說,謝必安也還在養傷之中······
京都內有名頭的高手,‘能’去打的高手,實際并不多,可短短幾日間,慘遭毒手的名人卻不少。
禮部尚書之子郭保坤、宰相之子林珙、二皇子貼身九品劍客謝必安、北齊的程巨樹······呃,還在公堂用言語懟滅了太子殿下···好吧,怕不怕不說,光是看上去行兇之人便不好招惹。
看看這些人的名頭和身份,哪個是好相與的?林若甫是個聰明人如何分析不出其中關竅。
——這范渾,著實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滾刀子肉啊!!!
林若甫不敢保證,這尊大神急了眼會不會連自己也撂倒了,老胳膊老腿可不像自家兒子那么耐糙啊!
明哲保身之理用在這里可能稍顯古怪,但如此思考卻也并無問題,倒不如說,林若甫推測的意外的準確。
畢竟,之前范渾還考慮是讓五竹殺了林珙還是自己來做······宗師高手行暗殺之事,自是防不勝防,一夜兩尊大神屠了林府都跟玩兒似的。
也正因此,范渾根本沒必要和和氣氣的忍著,不滿若是不表現出來,日后萬一人家覺得翅膀又硬了又該是如何?
范閑若是白臉的和事佬,范渾不介意自己當當惡人,這也算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然而,也是如此,心中有鬼,這底氣本就泄了三分,面對范渾宗師的無形氣場,的確讓人硬氣不起來。
范渾看著林珙的樣子本來是想笑的,要知道,被打之時,毛細血管出血速度很慢,所以并不會瞬間看到變化,可稍等個一段時間,那效果自然會出來,而這段時間,雖然不見得能恢復,可林珙那青腫的臉,好像嘴里塞了倆饅頭。
支支吾吾的,范渾真想嘲諷一番這貨,‘阿巴阿巴的’,不過,本著是來緩和關系的目的,不好這么做,可并不妨礙心中的愉悅之感。
林珙聽著范渾的話,也是頭大,他可忘不了上次的事情,心中那莫名的尊嚴卻又不得不讓他振作起來,不能丟了林家的臉面,但身體卻很老實,就是沒了那硬氣。
“林兄,你排行老二,我在家中也差不多,還都有一個可親的妹妹,本來看上去也算是頗為相近——”
范渾給了這貨一個眼神,兩人走到了院子中,也不管屋中的范閑和林若甫,看著對方稍顯滑稽的臉平淡的說著。
聽著像極了卸下心防的真誠談心,但范渾豈是玩這套路數的,林珙怔了一下,還未來得及反應便聽范渾繼續道:“知道你心氣高,看到從鄉下來的小子要娶你妹妹不爽,不順眼也正常,換做我也能理解。但是啊,若是純粹為了林婉兒針對范閑,那也就罷了。”
范渾看著院子中的景象,說到此處,視線瞥了林珙一眼,其中的意義不言而諭。
“范渾,我雖有把柄在你手中,卻也不是因此便能低三下四便會拜倒在你之下,林家也不是那般軟弱的。你初到京都,又怎知其中深淺!”
果不其然,即便打斷了些許骨氣,可畢竟本性如此,也難改變太多。
范渾也不意外,淡淡的看著前方,道:“哦,對了,太子那邊我替你說了幾句話,京都水深,林二公子怕是不好做人了。”
“——!!???”
青腫的眼睛著實難瞪大,可也好不容易睜開了一道縫,林珙張了張嘴,一時都沒發出聲音。
此話一說,林珙如何不知道自己被將了一軍,這范渾的計策著實夠狠,如今自己因司理理一事已然難與二皇子走近,就是二皇子也不會允許自己這么做,那原本還能繼續佯作太子門下,可瞬間就沒路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