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意外的是,這一次蒂法并未按照往常的套路,臉上忽然掛著耐人尋味的笑容,“殺了她實在太可惜了!她可是我第一件作品,固然有這方面那方面的不如意,總的來說,也還是有收藏價值的。”
“作品?什么作品?”羅賓奇怪的道。
蒂法稍稍低下腦袋,嘴巴湊到羅賓耳邊輕聲道,“你難道不覺得,策反一個心懷正義的海軍,讓她親手打碎自己的信仰,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么?”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你怎么會變成這樣?”
羅賓嬌軀一顫,差點沒站穩,目光不可思議的盯著蒂法,仿佛頭一天認識他。
兩年不見,這小混蛋到底變了多少?
“一只羊掉進狼群里,為了自保,要么把狼群變成羊群,要么把自己變成狼。”蒂法雙手搭在羅賓的肩膀上,認真的道,“我沒辦法改變這個世界,就只能改變自己。”
“哼!說的那么大義凜然,我差點就信了你的鬼話!你嘴里的那種人不正是我們一直都痛恨的對象嗎?我不希望你墮落成那種樣子。”羅賓搶白道。
“不!你只是在逃避,就像我以前那樣,敵人強大的令人絕望,沒有能力為家人報仇,就只能用不愿墮落的借口麻痹自己,假裝自己雖然是個逃犯,始終是個善良的逃犯。”
“但是!每到夜晚入睡以后,我都會夢到那座被大火吞噬的奧哈拉,夢到我的父母,兄弟姐妹在火海中掙扎慘叫,苦苦哀求的樣子,夢到他們一次又一次的質問我,為什么只知道逃跑,為什么不救他們。”
“我也在問自己,十五年了,為什么一直都在逃避現實,真的是敵人太強了嗎?不!是因為我們自己太懦弱!懦弱到連朝赤犬拔刀的勇氣都沒有。”
“我不想再變成以前那樣,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所擁有的一切被無情的摧毀,卻只能干看著,無能為力,我要讓赤犬、青雉跟斯潘達因也體會到這種深入骨髓的絕望。”
長久以來,蒂法一直壓抑著內心的憤怒,輕易不會讓這種情緒左右自己的思想,因為他知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覆滅海軍跟世界政府絕不是一朝一夕就能達成的事情。
可是今天,當自己被最親密的女人質疑時,他還是忍不住爆發了。
無論未來的自己變成怎樣的惡魔,內心深處仍然希望得到羅賓的理解跟支持。
然而,令他失望的是,羅賓只是一個勁的啜泣著,用力的搖頭。
“你沒有必要為了報仇毀了自己,我也不想看到你沉淪在仇恨里,我們可以離開,去到海軍找不到的地方安靜的生活。”
“呵,能逃去哪里?”
蒂法臉上的笑容變得很冷,“何況,我們可以逃,我們的孩子呢?也要過這種顛沛流離,隨時都有可能性命不保的生活嗎?”
“孩子……”羅賓滿目愕然。
“是的,只要天龍人跟世界政府還存在,只要赤犬那些人還活著,我們的孩子永遠都得不到安寧,這也是你希望看到的嗎?”
羅賓不知道她的存在對世界政府意味著什么,但看過原著的蒂法大體知道一些,為了重新打造古代兵器,唯一有能力解讀古代文字的羅賓永遠都是他們抓捕的對象。
如果無法掀翻天龍人的統治,惡魔之子這個稱呼,他們注定要背負一生,甚至有可能傳給下一代。
這是蒂法絕對無法容忍的!
羅賓秀唇微張,很想說孩子有孩子的路要走,可是從一個母親的角度出發,她沒辦法說出如此絕情的話。
小的時候,曾無數次的埋怨過母親歐爾比雅,為了解讀歷史將自己一個人留在奧哈拉,難道將來有了孩子,自己也要變成母親那樣,對孩子撒手不管?
一時間,羅賓茫然了。
感受到對方內心的掙扎,蒂法嘆了口氣,用力將她擁進懷里,親吻著她的額頭,說道,“我知道你對報仇一直不怎么關心,你渴望游走世界各地,喜歡解讀歷史,以后你別再胡思亂想,繼續做你喜歡的事情,其他方面由我來負責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