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白衣的瀟灑公子,卻偏偏騎著一只大黑豬,豬鼻孔不停地發出夯聲,還隨機放了幾個屁,無論如何也不顯得風度翩翩,倒顯得有些滑稽可笑。山道旁的游客,指指點點,掩飾不住臉上的笑意。
可那位騎豬的白衣公子渾然不覺,反倒自得其樂,高聲吟誦道,“大夢我先覺,爾等不自知。松間彩云繞,云開霧遲遲……”
說也怪,那只看似笨重的黑豬,在眾人嘲笑間,竟然已經失去了蹤跡。
大黑豬馱著白衣公子以讓人迷眼的速度,從一條岔路來到了一片平臺,平臺上有一座兩層的閣樓,飛檐斗拱,四角屋檐下各系有一只銅鈴。紅漆新刷的外觀鮮艷奪目,與四周綠意盎然的景色相得益彰。
閣樓的黑色匾額上刻著三個金色大字:不語閣。
閣頂上本有一位正在靜坐的灰袍老者,可當他看到那只大黑豬的時候,身體就如同篩糠一樣抖了一下,隨后御風而下,宛若一片葉子般輕盈。
身穿灰袍的老者急急迎了過來,“殿下!殿下!這只豬不能騎,不能騎啊!”
白衣公子一個翻身瀟灑落地,手掌用力拍了拍豬背,“怎么不能騎?我這一路可是好的很啦!”
約莫二十歲上下,豐神俊朗,器宇不凡,但卻沒有少年得意的那種逼人英氣,笑起來的時候反而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舒適感,正是炎黃國六皇子,軒轅曄。
而急匆匆走過來的老者,則恰好相反,暮氣重重,一張苦瓜臉搭配八字眉,要多落拓有多落拓。
“這黑豬是程青師弟的寶貝,旁人別說騎了,就是碰都碰不得!要是讓他發現了,還不得喊打喊殺的鬧到我這來?”
“不是我說你,你可是蒼云劍宗的代掌門,還怕他程青?”
軒轅曄有些譏諷的反問。眼前這位很像是落魄文士一般的老人,就是炎黃國鎮國宗門蒼云劍宗的代掌門,‘滅魂劍’柳文濤。
聽到這番擠兌言語,柳文濤也不惱,只是唉聲嘆氣,“我這條苦命喲!你說我那師弟,自己當甩手掌柜快活,給我掛個勞什子代掌門頭銜,這一天天雞零狗碎雞飛狗跳的事,弄得我想死的心都心!”
“別,現在還死不得!”
軒轅曄忽然正色起來,一只手抓住柳文濤的胳膊,“城中有事,問你借兩個人,要修為過硬,靠得住的,最好懂些別派武學,以免被人看出破綻。”
“咋啦?”
柳文濤皺眉問道。
“還不是福祿樓么,有人要動翎妹。”
“反了天了還!”
柳文濤吹胡子瞪眼然后用力一巴掌拍在軒轅曄的胳膊上,疼的軒轅曄臉色刷白,“不是老柳,你打我干嘛?!”
“啊,抱歉抱歉,拍錯地兒了!誰這么大膽子,敢動翎丫頭?!”
“除了二皇兄,還能有誰?!”
聽到二皇兄三個字,柳文濤剛剛憤慨的模樣立刻又慫了起來,“這……二殿下可得罪不起啊。”
“那我這個六殿下就能得罪得起?!”
看著軒轅曄故意橫眉冷對的臉,柳文濤重重嘆口氣,“我能不管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