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姓男子反問。
“救?這里是西京,她可是朝廷要犯,你師父來了還差不多!”
軒轅曄白了他一眼,對方沒有反駁,只是眼神望著手邊的茶盞,意思是,你時間不多了。
“我知道你們修行中人,一向很少關心朝政,也很少理會這些紅塵俗世,但你們修行修的是什么?修的是問心無愧,無愧于自己,無愧于天地。紅廟案事實上就是一樁陰謀,右相和太子都只是權利斗爭的犧牲品,這些權且不去管,他們的家人何錯之有?當年只有十二歲的玉小翎有什么錯?”
軒轅曄的表情依舊沒有太大波瀾,只是眼神中透出的冷意,越來越深。
“我要怎么幫你。”
風姓男子沉默片刻,開口說道。
“三天后,是玉小翎及笄的日子,笄禮過后,福祿樓會特意安排一場她的初夜競拍會,我需要你殺了最后競拍成功的人。”
“但這樣做,意義何在?你能幫她一時,卻幫不了她一世。只要她還是官妓這個身份,就永遠沒法逃脫這樣的安排。”
軒轅曄微微翹起嘴角,帶著一抹自嘲的意味,“意義?這世間所有的一切,真的有意義么?我只知道,她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承她叫我一聲曄哥哥,我就不能任由她受辱而坐視不管。你知道么,云韶府至今不許福祿樓給翎妹取藝名,而是一直用她本來的名字,玉小翎。這四年里,所有人每叫她一聲玉小翎,就等同于在她的傷口又補了一刀。”
風姓男子忽然抬手將手邊的茶盞舉到嘴邊,然后一飲而盡,“走了。”
望著他瀟灑離去的身影,軒轅曄搖搖頭,“這哪里是喝茶,根本就是喝水嘛……可惜了這上等的白羽茶。”
他說著,視線望向窗外,今天天氣陰霾,云層厚重而且積郁,看樣子快要下雪了。福祿樓一如既往的冷清,官妓場所自然比不得民間風月,但偶爾推開窗戶露出的俏臉,還是會引來酒樓一陣陣騷動。
“有什么好看的,金絲雀罷了,不是你我這等草民可以覬覦欣賞的,咱們還是喝了這杯酒去醉仙閣找香香吧!”
有酒客大聲說道,引來一陣哄笑和嘆息,軒轅曄眉頭微皺,卻見冷清的福祿樓院子里,不知道何時多了一個小伙計。小伙計正在低頭掃地,一旁的臺階上站著一個華彩綢緞的豐腴婦人,對著院子指指點點。
軒轅曄認得,豐腴婦人是福祿樓的媽媽,名叫李紅。但那個面生的小伙計,又是誰?
肖離填了表按了手印,換了一套藏青色的布衣,正式成為了福祿樓里的一名雜役。
有吃有住,還有錢可以賺,只要干一個月,就能賺到一個金株,肖離認為自己的運氣很不錯。所以即便是李媽媽苛責了些,吳管事絮叨了些,其他姑娘和丫鬟把他呼來喝去,任意驅使,他也都沉默應了下來。
這天傍晚,一個叫小梅的丫鬟讓他送一桶熱水到三樓的“添香”房,于是他去了,然后,他看到了在破廟那晚見到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