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是玉小翎!你就是出再高也不為過!那本來東宮之主,更有可能是女中鳳主的女子,豈是我輩凡人能覬覦?只不過現在墮入凡塵,用價碼來衡量,真是可惜啊……”
“哎哎,聽說了么,競拍最兇的可是郭相府,明擺著是要把太子黨踩入地底啊!那個六皇子還有什么黃門郎壓根就沒去競拍!”
“胳膊擰不過大腿,誰敢和御查府作對?”
……
聽著包廂外傳來的各種議論聲,軒轅曄的表情并沒有很難看,就像是咸魚一樣,無動于衷。
“為什么不去競拍?以你的財力,并不是沒有機會。”
一身白衣如雪的年輕男子白風盯著軒轅曄,一桌子上好的菜肴卻沒有動一筷子,大銅爐里還在咕嘟咕嘟冒著熱氣,羊腿骨的香味在這樣的冬天,讓人很難抵抗。
“沒用的。”
軒轅曄搖搖頭,舉起杯中酒一飲而盡,“莊家是御查府,隨便找個人叫出天價,也不用兌現。”
“也對。”
白風點點頭,“你有沒有想過,這或許是范驚蟄的又一個局。”
“有時候,明知是局,也要跳,因為你別無選擇。”
說這句話的時候,軒轅曄很堅定。
白風忽然端起酒杯,“那么今晚,我隨白風就陪殿下走一遭。”
兩個年輕人同時舉杯,然后一飲而盡。
“別死。”
這時,有人尖著嗓子在樓下喊,“一萬九千金!玉小翎的初夜最后價格!”
所有人都像是凝固了。
冬日的夜晚總是來得格外早。盡管還沒到宵禁的時間,但是大街上的車馬行人已經十分稀少,大多都匆匆趕往目的地。
原本停了一天的雪,此時又開始碎落下來,西京城在燈火映照下像是一幅畫。
肖離簡單吃了東西,李媽媽就讓他先去歇著,說今兒晚上姑娘們都被叫去了各個官府,沒那么多瑣碎事。肖離答應了,卻沒有回倉庫睡覺,而是拿了一本被人拿來墊桌角的破書,坐在樓梯上看的津津有味。
但其實,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柜臺后面那個新來的賬房先生身上,看著他用算盤噼里啪啦的算著賬,看著他端來茶水自斟自飲,看著他搓著手走向院子入口,然后靜靜賞雪。
肖離覺得自己太多心了,他合起那本破書,下了樓,正要回倉庫,卻忽然看不到賬房先生了。
郭府的加鑄鐵門忽然開了,一輛藍頂的馬車不急不緩地駛了出來,馬車兩邊跟著一隊相府最精銳的黑騎,腰配戰刀,手持勁弩。
“二少爺慢走!”
管家模樣的男子對著雪中離去的馬隊彎腰行禮,然后鐵門又慢慢合了起來。
相府對面,隔了一座官邸,是西京城有名的琴塔。據說當年琴中圣手嵇舟,就是在這里創作了曠古之曲,勿相忘。而紅廟案之后,嵇舟忽然失蹤,再沒有人見過他,而那首勿相忘,當世學會的人寥寥無幾,也再沒有人能彈出他那種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