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脆響,那把劍就像是刺在了鋼板上,震得肖離虎口一陣劇痛。郭時很平靜地接受了這一劍,像是看螻蟻一樣諷刺的看著肖離。
他的一只手閃電般抓住肖離的右手手腕,用力一擰,肖離只覺得手腕處傳來了不能忍受的刺痛,于是他慘叫一聲,那把短劍隨即墜落,緊接著一股大力掄著他的身體朝著墻壁狠狠砸了過去。
啊!
玉小翎失聲驚呼出來,眼看肖離的腦袋就要撞在墻壁上頭破血流,而肖離的身體借著這股力道竟然飄身而退,左手輕輕一點墻壁,輕飄飄地落了下來。
“好身法!”
郭時贊道,這少年身體非常孱弱,武道的境界也無從談起,但是心思十分縝密,尤其是剛才連續的詭異身法,卻是極端高明。
肖離垂下受傷的右手,用他那并不高大,還很清瘦的身體擋在了玉小翎的身前,他看著郭時重新握著刀走過來的身影,神色堅定而又倔強。仿佛沒有什么能夠叫他讓開。
“我不會讓人傷害你。”
他對玉小翎這樣說道。
西直門大街上,此時的戰況似乎比東華門還要慘烈。
那輛很不顯眼的單騎馬車已經被射成了刺猬,孤零零的停在清冷大街上。但是馬車四周,黑衣蒙面的死士尸體也是堆積如山,鮮血染紅了地上的白雪,像是鋪了一層紅毯。
軒轅曄戴著白板面具,站在被他一拳轟碎的馬車廢墟中,有些走神。
“你是不是在想,郭時現在在哪?”
聲如洪鐘,帶著嘲諷,從一側的屋頂上傳來,范驚蟄就站在屋頂上,即使漫天飛雪,他的身上也不曾沾染一片。他就像是與這個世界脫離開來。
軒轅曄猛然抬頭,似乎想到了什么,“郭時在福祿樓?!”
“你很聰明,但可惜太遲了。而且你在福祿樓所有的棋子現在也已經被全部拔掉,如果郭時爽利一點,現在他應該已經在享受玉小翎了。”
范驚蟄故意刺激軒轅曄,就是要他對自己出手,這種激怒法并不怎么高明,但是軒轅曄怒了。
他的身體四周極速籠罩了一層淡淡的光,這層光像是月光,與金色的火焰比起來并不起眼,但他腳下廢墟中的馬車正在變成齏粉。他的雙手也完全變得像是玉做的一樣,很不真實。
“無垢之軀!”
范驚蟄贊賞的點了點頭,“以你二十二歲的年紀,已經修到無垢巔峰,完全可以稱得上是天才,可惜了……”
他嘴上說可惜,眼中可是沒有一點可惜的意味,有的只是漠然。
風雪肆虐中,軒轅曄的一拳已經轟來。這一拳震碎了風雪,夾帶著雄渾的破壞力,就連范驚蟄踩著的腳下房屋都有些微微震顫起來,但范驚蟄還是紋絲不動,他只是右手握住了劍柄。
出人意料的,這一拳竟然中途折返,像是打在了彈簧上,然后軒轅曄整個人倒掠而去,像是一只夜隼。原來,他出拳是假,逃跑是真,他必須要趕去福祿樓,在一切來不及之前。
曄哥哥,你為什么總是喜歡看著我傻笑?
眼前的風雪迷糊了他的視線,他忽然沒來由的想起來玉小翎曾經問過他的這句話。
因為你好看啊,我想一直這么看著你。
不要臉!
少女羞澀的一低頭,他覺得那就是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