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不知道,那可真是個神秘的組織。”
裴元別開頭,皮笑肉不笑地回答道。
果然,被人當面抬舉、贊揚這事兒,尤其還是個之前還是敵人,這也太令人感覺尷尬了。
柳清余沒發現裴元古怪的表情,他在被毀壞的村莊到處環視了幾圈,過了片刻,感慨道:
“據說,岐安城的那位十絕,在幾日前身亡,這支魔人流寇應該是得到了消息,因此想從寧陽繞道前往西南方向,經過隆陽崗時,洗劫了這里。”
“世道混亂,百姓苦難,顛沛流離。”
“哀哉,痛哉!”
嘶!他表情好認真!
這是是在我面前演戲,假裝成一個憂國憂民的良心城守嗎?
裴元暗暗發怔,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接話。
可轉念一想,又不太對。
我是寧陽城黑道勢力的頭頭啊,他在我面前裝出悲天憫人的樣子是干嘛?難不成指望用這種‘善心’感化我?
柳清余想來應該不至于是這么愚蠢的人。
但他如果這么做,就是把我當做這么愚蠢的人,而這顯然不會有任何用處,只會讓他自己顯得更加愚蠢。
但即便如此,柳清余還是這么做了,這說明什么?
裴元忽然表情一呆。
既然排除了柳清余是傻逼的選項,那么這說明他不是在演戲!這特么的是真的?!
長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艱?
從來都是被戴著有色眼睛睞對待,被寧陽城幾乎所有的地下勢力打上了‘偽君子’標簽的柳清余,骨子里居然真的是一個以民生為己任的好官!
想要救蒼生黎民于水深火熱當中!
裴元簡直有些不敢相信,但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任由千夫所指,我自行我善事?我記得他連辟謠的行為從未有過!甚至連他的屬下可能都以為柳清余在演戲吧?”
霎時間,裴元幾乎覺得柳清余身上的氣場,強大到讓人有些無法直視。
啊,這圣母的光輝~
太刺眼了!
換做是自己,如果被人這么誤會,呵呵,早就一臉印上去,教這群狼心狗肺的小崽子們如何做人的道理了。
額,好像剛剛不小心把自己也罵進去了……
過了會兒,柳清余邀請裴元在這浮尸遍地村莊里走了一圈,好好見識了一番人間地獄的慘狀,最后,他難抑悲傷,語氣凝重地說道:
“向西樓,暫且休戰吧,讓你手下的人,不要繼續在北城攪渾水了。”
裴元干笑一聲。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目前,在家里,她老大,我只能排老三。
見裴元表情,柳清余或許是會錯意,嘆息道:“之前陳邑的事,是他自己誤入歧途,便算扯平如何。”
噫,他原來知道是我做的……裴元微微愣神。
“至于嚴郜禮,他自己去殺你,自然要有被殺的覺悟,我也不會在追究。”柳清余負手轉身,極目遠眺,望向北方,望向無邊無際的邙山。
裴元張了張嘴,還是沒說話,保持沉默。
好話都讓你說完了,我能說啥?
柳清余北眺片刻,緩緩道:“在百年前,永寧關并非邊境,更北處,還有長寧關、永安關,上百里國土。”
“在更早之前,晉國更是曾與大隋較壤,兩國之間僅僅一河之隔!”
“你知道那條河叫做什么?”
啊?
突然被點名提問的裴元,一臉懵逼。
什么情況,為什么忽然變成了你問我答環節了……老柳啊,我們來這兒究竟是干嘛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