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寧陽城雖小,但其實黑道勢力、武道世家,各種團伙錯綜復雜,各方勢力都不簡單,巔峰戰力雖僅有柳清余和我,但實際上每個家族多多少少都有些強力外援或者準宗師的老不死。你知道為什么,當初我極少過問各家爭斗,他們卻想盡辦法來對付我,如今我走到了明面,卻反而見不到仇家襲擊了么?”
裴元下了馬車,抬起頭,看見那塊巨大的牌匾上寫著“醉仙樓”這么庸俗的名字,頗有些意興闌珊,便隨口問道。
谷青蘿正在檢查之前拆下來的機關手臂是否受損、安裝是否到位,哪有工夫理他?
本欲隨口敷衍,但想了想,還是認真思考了一下,皺眉問道:“因為你從此就是個公眾人物,派人刺殺你,臉面上不好看?”
“當然不是……呵呵,對這些人而言,倘若真有利益可得,面子又算個什么東西?”裴元譏諷一笑。
“那么他們之前并不知你是宗師,如今整個寧陽都傳聞你已經是氣隱第四重,所以把他們嚇破了膽?”小姑娘快速地望了望街邊賣糖人的小攤,舔了舔嘴唇。
“現在不準吃。”
裴元硬生生把她的腦袋按回來,防止她像條覓食的小狗一樣撲出去,同時搖搖頭失笑:“這么說雖然有一定的道理,但其實不是,哪怕柳清余,個人實力再強,終究只有一個人,一個人他會累會傷會虛弱會被殺,人被殺就會死。”
“啊?”谷青蘿聽得一臉迷茫。
“不好意思跑題了。其實我只是想說,以前的我身在暗處,但全城的人都知道向家有一個不問世事卻實力高絕的家主作為底蘊,任何人想動向家的生意,都會忌憚我會不會出、要擔心來自我的報復。”
“也就是說,我雖然啥都沒干,但無形中就對各大家族處處制肘,讓他們在和向家扳手腕時,總是顧慮頗多,這就是他們會想辦法對付我的原因。把我這個‘向家的底蘊’除掉了,那么向家自然就沒有資格站在你所有勢力的腦袋上,只能和他們平起平坐。”
“喔……”谷青蘿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現在這么久了,怎么又沒人來對付你?”
裴元看了她一眼,心中很是滿意。
就喜歡你這種會接話茬的,換個傻傻的在這里也不知道接話,那我一個人自言自語豈不是很二?
他目露贊賞,笑著道:“自然就是我說的,因為我站了出來,現在的我便是向家這群狼的‘頭狼’,他們不會再需要顧及我是否會報復,而是只要涉及向家的利益,就等于在向我挑戰,這就是另一回事了。”
“直接和一名宗師叫板,和跟一個被宗師罩著的勢力叫板,這完全是兩回事。”
裴元說著,踏上臺階,立刻有兩名容貌俊美的年輕侍女走上來為他引路。
谷青蘿則是更加迷茫了。
“這……這有什么區別嗎?”
這狀況完全和之前沒兩樣好吧!
她隱約覺得自己好像猜到了裴元想說什么,但一下子又把握不住,那根弦在腦袋里晃來晃去,就是不肯老老實實落下,讓她清理思路,只能追問。
“對向家而言或許差別不大,但對我而言差別很大,以前我只是他們所倚賴的隱藏威懾力,也就是說,向家出的事假如不大我不一定會親自出手,這在他們看來我這個家主其實就和向家本身分割了開來。誰會想到、或者說誰會在意一個實力底蘊的安危呢?”
“但現在,我是他們的‘頭領’,只要有人對我出手,我的那些屬下就會拼了命的上來保護我,因為我的存在不僅僅是他們有如今超然地位的原因,更是直接帶領他們的老大。”
“這其中的對比,我在這里告訴你,你明白了嗎?”
裴元似笑非笑道。
谷青蘿張了張紅潤的小嘴。
我明白你個頭啊!你這家伙不是好人,我才是個十歲的孩子你給我出這難題是要我死嗎?!
裴元道:“呵呵,歸根結底在于,借勢。”
“啊?”谷青蘿一怔,忽然覺得,好像腦袋里有什么東西破碎。
茅塞頓開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