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對峙了至少十分鐘,誰都沒有輕舉妄動。
蓮虛子也算是個好脾氣的人,此刻也有些惱怒了,拂塵上靈光流轉,就準備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給它一記試試,反正魔窟里但凡是活物肯定有古怪就對了,就見到那老嫗忽然踉蹌了一些。
她往前踉蹌兩步,目光在蓮虛子身上一掃然后迅速越過,望著她身后的一名身高至多一米五,但身材極其火爆,即便穿著笨拙的道袍也顯得凹凸不平的女弟子,聲音沙啞悲愴:“靜小姐,是您嗎?您終于回來了嗎?”
蓮虛子表情一滯:“???”
五名沿途打了一路僵硬無辜路人:“???”
下一刻,五個人同時將略帶質疑的目光凝聚在那個體型嬌小卻身材火爆的女弟子身上,那是一名來自青羊宮的女弟子。
青羊宮女弟子鑰淑:“你們看我干嘛?我不叫靜靜。”
“切,原來是區區魅妖?也敢放肆。”
蓮虛子忽然長笑一聲,氣勢極為豪邁地屈指在拂塵上一彈,下一刻,一道無形的波動轟然擊出,便要將那干尸般的老嫗斬殺。
身為宗師,沿路毫無察覺地弄丟了十幾個晚輩,饒是蓮虛子這樣性子極好的女修心中也不由地罵了聲娘:
管它三七二十一,反正不是人,是個不知來路的邪祟,殺了再說!老娘受夠了!
但忽然,蓮虛子動作一滯,那股外放幾十米還依舊威勢驚人的無形波動瞬間消散,收放自如。
因為鑰淑忽然拉住她的衣袖,囁喏道:“等等……請蓮虛子前輩,等等。”
蓮虛子皺眉收手,問道:“何事?”
對于這名女弟子,蓮虛子也對其遭遇有所耳聞,似乎是在她修煉的芳華之際,卻被門中一位老不要臉的長輩挑選成了雙修爐鼎,底蘊盡失,可謂是前途盡毀。
因此,蓮虛子見到是鑰淑這可憐孩子攔住自己,這才有些和顏悅色地收了手,緊接著就愣了愣神。
因為鑰淑忽然間流出兩行清淚。
“這孩子,怎么了?”蓮虛子擦了擦她臉色的淚水,溫和地問道。
鑰淑茫然抬頭:“我不知道,就是,忽然間很想哭。前輩,能不能不要殺她,我好像,認識她。”
“認識?”
“對,我好像,想起來了什么。這里好熟悉,那塊牌子……那里寫著,春心兩個字。”
鑰淑說道,因為‘幼兒園’三個字涂漆大字被蓋住了,她看不清。
而那名老嫗,這時則是激動萬分,一份欣喜若狂老淚縱橫的樣子,佝僂著身子半跑半走過來,居然一下子和鑰淑抱在一起哭得泣不成聲。
旁邊五個人都看呆了,眼神震驚:“我是來自白曦宮的XXX,正在討伐魔窟,現在我的隊友正和一只不知名的惡鬼抱在一起哭得像是失散多年的母女,鬼知道我們他媽的經歷了什!”
別說他們,就是身為宗師級的紅河宮長老蓮虛子,堂堂虛神境的修道者,都忍不住眼皮狂跳,甚至跳出了魚尾紋。
緊接著,蓮虛子眼神凌厲地在老嫗和鑰淑身上審視著,卻頓時一愣。
這老嫗的確不是人,應該是某種鬼物陰魂,但她一點都沒有遮掩的意思,在場不僅僅自己,所有其他凝意境的弟子都能一眼看穿。
而鑰淑,在蓮虛子強大神念的籠罩下,居然并沒有那種精神被人控制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