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自愚是杜子騰的同鄉,也是他的刑名師爺。
像這種并非公堂之上,刑曹若要向縣令匯報工作,須得先面見吳自愚,要吳自愚來判斷這事情是不是應該打擾縣令大人。
起初,他面色有些不耐。
后來,聽著六斤述說,他不自覺地抬起手,捋著下巴上的胡須,面色慢慢變得嚴肅起來,甚至,將心愛的胡須拔下了一根都沒有察覺。
然后,他就帶著刑曹和六斤進了后院。
穿過滿是花圃和綠蔭的院子,來到了一個角門前,刑曹和六斤也就站在門前等候,吳師爺孤身走了進去,沒多久,院內就有著燭光。
又過了一陣,吳師爺出現在兩人視線內,向他們招了招手。
就在宋青云在自家農莊面見手下的同時,常駐青木鎮的捕快六斤在縣衙后院拜見了縣令杜子騰,他跪在地上,用力地叩首,聽到了起身之后,方才站起來,躬著腰,誠惶誠恐地側身站立。
杜子騰也是一個中年人,看著比吳自愚要年輕。
其實,兩人年齡相等,本就是一個學院的學生,只是,杜子騰考上了進士,而吳自愚只考上了秀才,然后,也就卡在了鄉試那一關,沒辦法考中舉人。
如此,也就有了區別。
這會兒,他穿著常服,表情不怒而威。
轄地內出了幾十人的人命大案,尤其,涉及到了詭秘存在,對他來說,這是一個非常巨大的麻煩,要是不能順利解決……
他這一年的考績也就懸了!
雖然,從吳師爺那里已經聽了一遍事情始末,他還是讓六斤再說了一遍。
不過,六斤也是聽了尹金的吩咐,并沒有親自前去靈槐觀,所知也就不多,他也不敢添枝加葉,很快也就把事情講清楚了。
杜子騰沉吟了少許,開口說道。
“去把宋縣尉請來。“
他吩咐著一旁肅立的刑曹。
宋青嵐,清河縣縣尉,宋氏族長的弟弟,宋青云的二哥,九品官職,大魏朝廷的官員中最低的一個級別,然而,在清河縣,他說話卻比縣令杜子騰要管用得多。
清河宋,宋半城……
這些稱號并非浪得虛名。
大魏帝國的縣一級衙門,七品縣令是主官,除此之外,還有縣丞,縣尉,主簿等佐官。
其中,縣丞是副職,從七品,平時沒有主管的事務,但是,當縣令因故無法履行職責的時候,他便會代替縣令行使職權,負責一縣事務,有點像燈塔國的副總統。
主簿也是九品,負責縣內的錢糧行政等事務,相當于常務一職。
縣尉則負責治安,有點類似于政法高官兼武裝部長,這個職務說重要也重要,說不重要也不重要,主要看那個官員的背景如何,是不是在當地有著根基,要是是從外地調來的官員,自身又沒有什么手段,那么,也就是花架子一名,并沒有什么威信。
要是有著當地豪族背景,這個職位也就是如虎添翼。
第一時間,杜子騰就去請宋青嵐前來,因為他知道,如果這件事沒有宋家全力協助,很難處理妥當。
對他來說,真相不重要,能否抓到真兇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處理妥當,既能安撫好手下的那些人,讓民間沒有雜音,也能夠給上面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