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且慢!”
聽到這聲音前,顧朝陽已經停下了腳步,站在了屋檐下。
這廢棄的山神廟進門就是一個小院,穿過小院才是大殿,當然,現在這小院早就雜草叢生,只有著一條算不上路的小徑。
這所謂的小徑正是商隊制造出來的,明日一過,商隊離開,那些被踩踏壓服的野草也就會重新立起,恢復原狀。
山神廟的大門雖然已經無影無蹤,院墻卻還立著,門上的屋檐也還存在,雖然破損,卻也能遮住風雨。
顧朝陽站在屋檐下,表情淡然。
楊真站在他身后,牽著兩條韁繩,韁繩的另一頭分別系著兩頭大青驢,兩人的包裹行囊也就放在青驢背上。
沒有雨具遮掩,此時,已然濕透了。
他們兩人雖然穿起了蓑衣,戴起了斗笠,不過,面對這樣的大雨,終究還是遮擋不住,顧朝陽能夠感覺到內衣被雨水潤濕了。
大青驢在身后打著響鼻,很不耐煩的樣子。
“貧道師兄弟兩人來自清河縣靈槐觀,夜遇大雨,須得尋地暫避,盼有一瓦遮頭,諸位,打擾了!”
顧朝陽抱拳作揖,朗聲說道。
他知道那些人有看見自己的舉動,畢竟,這屋檐上方,掛著一個燈籠,燈籠內閃爍著紅光,燈光雖然算不得大亮,卻也能將這方寸之間照得通明,能讓小院對面的人把這邊看得清清楚楚。
“兩位道長,還請暫等片刻……”
錢增祿瞇著眼睛,死死地盯著十余丈開外的顧朝陽,看了片刻之后,目光又在一側沉默的楊真臉上掠過。
他轉頭看著身邊的南之仁。
“南先生,你看?”
在野外露營,最忌諱的是有陌生人出現,這些出現的陌生人,不見得會是人,要知道,有著很多東西都能夠影響人的視覺,幻化出人形。
這種情況,也就需要南之仁這樣的法師了。
他們有辦法鑒別出現的人形玩意究竟是人還是別的東西。
南之仁沒有說話,而是面色凝重地向前而行,踏入了雜草叢生的小院。
他頭上有著一把油紙傘。
雨滴打在油紙傘上,發出沉悶的聲響,密集如斷掉的珠鏈滑落下來。
他不是一個人,一個十來歲的小廝緊跟在他身側,這個小廝是南之仁的徒弟,有著法師的天賦,此時,那油紙傘的傘柄也就握在他手上,雖然是他打著傘,傘蓋的大部分都在南之仁那邊,他自己的大半邊身子都在雨幕中,濕透了。
距離顧朝陽還有三丈光景,南之仁站住了。
顧朝陽感受到了靈念傳來,那是對方的試探。
顧朝陽表情沒有變化,手中捏著指決,識海內,有符文生成,神念像一道簾幕出現在他身前,遮擋住了對方的念頭。
其實,他可以不管不顧,任由對方的念頭試探。
對方的靈念極其的微弱,對他造不成任何傷害,也不可能窺視到什么,要想扮豬吃虎的話,可以這樣做。
不過,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顧朝陽還是決定表明自己法師的身份。
“嗯!”
南之仁冷哼了一聲,面色變得更加凝重。
他深吸一口氣,對自己的徒弟肖青說道。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