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問今和惠是在某棟住宅樓頂上,惠不能去遠的地方,小區周圍也沒什么好玩的,晚飯她要回學校報到,然后有晚自習。
惠中午來學校的時候是家里的車送,等收拾好東西能出學校跟陳問今見面,也快三點了,也就是只有兩個小時見面。
有時候是在校外一群人聊天,有時候就是找安靜沒人的樓房頂上說話。
戀愛中的少年少女本來就是說不完的話那般,只是現在,陳問今聽的多,說的少。
但這本來就是最佳的聊天狀態,陳問今早就知道,人最喜歡的聊天,其實就是單方面的說,傾聽的人贊同就好了。
戀愛中的人有點不同,對彼此了解的渴望能強烈的超過自我的傾訴欲。
聊了會天,惠突然低著頭臉,神色很是難過。
“怎么了?”陳問今就必須開口了,也覺得有些奇怪。
“我爸昨晚陪人喝酒喝醉了,今天我才知道,他昨晚吐了一身,還在樓梯上睡著了。”惠說到這里,眼里淚花打轉,自責的說:“他做工程生意那么難,我覺得自己很對不起他……”
陳問今輕拍她后背安慰,記憶中卻從沒聽惠說過這些,提起她父親,都是驕傲和自豪,從沒提過任何不好的事情。
陳問今不由在想,也許過去因為沒有跟惠突破關鍵,也就沒有讓她進一步打開心扉吧。
“我覺得自己很不孝,我爸那么辛苦,我學習卻不能為他爭光,明明我已經很努力了,但理科總是不夠好,年級前十都進不去,現在又早戀,如果他知道了,不知道會有多生氣多傷心……”惠說著,哭著,抱著陳問今的胳膊在懷里,哽咽著又說:“我不能給他丟臉的,學校里不能,家里也不能,不能讓我媽看扁,不能讓我爸對我失望,那他就會把全部希望寄托在弟弟身上,就會不管我不要我了……”
惠現在的母親并不是她的生母,她父母離婚了,具體的原因惠沒有提過,分明也不愿意說。陳問今的記憶里,惠總是說后媽對她也很好,她們關系好的能一起出去逛街,跟親生母女沒差別什么的。
而惠的弟弟,是她后母所生。
陳問今知道惠很在意她父親的評價,這種狀態是當年的陳問今根本不會理解的。
不過,即使理解了,陳問今也知道,他做不到像惠這樣——為了某種寄望而活。
“黃金,我們會永遠在一起嗎?”惠突然這么問,陳問今知道不會,卻毫不猶豫的點頭說:“當然。”
“我爸說會讓我上鵬中,但我不希望是靠他找人幫忙,我想靠自己的成績考上去!我們可不可以一起上鵬中?”惠的淚眼里滿是期待,她吐露這些心里話,為的就是實現這個希望。
“不,我不去。”陳問今拒絕的很干脆。他都經歷過一次學校生活了,根本不想經歷第二次,正在計劃如何實現不必高中的事情,才不愿意跑去課程強度最高的學校里受折磨呢!
‘如果當年惠這么說,我會不會因為她改變對高中的升學選擇呢?’陳問今很認真的思索片刻,然后發現,如果說當年的他會這么做,那不也是為了某種寄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