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修理工自顧抽煙,沒做聲,眼睛卻看著陳問今背著的雙肩包。
“新的那輛車被人買走了,現在呢就只剩這輛!”
倉庫里有一群人,不多不少,九個,看著都挺年輕。
說話的那個年輕男人約莫二十出頭,頭上頂著一層草,嗯,綠色的短發,看起來實在很像一團草,頭頂一片綠油油,這品味陳問今是真的看不懂。
不過,貨不對版陳問今是看懂了,所以他直接拽了阿豹一把,掉頭就走。
不料門外的走道的鐵柵欄門已經被關上了,一個人在門外面抽著煙,笑容里透著意味深長。
阿方也跟著出來,這狀況也不用猜測了。但他仍然看向手上沾滿油污的修車工,懷揣著希望的問了句:“門怎么關了?能喊那人打開嗎?”
“沒你事,別管那么多。”修車工看來是個不喜歡多說話的人。
阿方卻已經明白了,但他是中間人,出現這樣的情況,他即使沒底氣,也要鼓起勇氣說:“這不合道義吧!他們信我,我信你,結果這樣?”
頭頂一團綠的年輕男人走出來,手里夾著煙,看傻子似的打量著阿方說:“結果怎樣?你朋友買車,我們有車,他給錢,把車開走,買賣成,皆大歡喜。”
“那車怎么買啊?”阿豹很是惱怒,卻還是壓著聲音,知道好漢不吃眼前虧,這會動起手來,只能吃虧。
“這車多少錢?”陳問今其實也知道答案,這群人就不是賣車的。
“價錢不是早說過了?八萬開走。”綠頭發的男人似笑非笑的神色,然而,這只是阿方電話里傳達的所謂抵債新車的初次報價,連談價的過程都沒有,談何早已確定?
“一萬塊,這車我開走。”陳問今尋思著能買了給阿豹和陳茜學車練手用,撞壞了不心疼,也不必修,他先開著用用也不是不可以。
“八萬,不還價。”那男人看似還掛著笑容,只是眸子里,透著不善。
“接受不了,不買了。”陳問今話剛說完,一個男的就惡狠狠的揮動鐵棍砸落地上,恐嚇道:“說不買就不買,玩我們啊!”
那綠頭發的聳聳肩,不冷不熱的笑說:“不買也可以,這么多人被你浪費了時間,賠個八萬就行了。”
陳問今早防備會有狀況,畢竟他還記得,這年代的八萬塊能頂點事,因為他隱約記得早兩年的話,一萬多可以在家鄉村里蓋起來兩層的房子,即使價格有變化,最多也就漲到兩三萬。
毫無疑問,這么一筆錢,放在最低工資幾百的時代,足夠讓一些人犯罪。
陳問今打開背上的雙肩包,取出三塊塑料袋包著的紅磚,是真正的紅色磚頭,放在地上。
“錢不在身上,計劃看好了車,是我父親付款。”陳問今來之前就防備有意外,阿方家在本市,最多賺個介紹買賣的小錢,犯罪的事情肯定不會干,但難保阿方聯系的人是否可靠。
然而,身上沒錢,這個年代也沒移動支付,理當安全。
“你——去叫他父親送錢贖人。記住了,別多管閑事,錢是他家的,他的命重要還是錢重要,不需要你操心,只管把話帶到就行了!”頭頂一片綠的男人指著阿豹,說話間,四個男的拿著砍刀和鐵棍包圍了陳問今,防止他逃跑。
‘我還是低估了這筆錢在這年代的吸引力,只考慮到他們會犯罪,沒想到連綁架都毫不猶豫的做!’陳問今暗暗嘆氣,他只是記得這年代的一些事情,卻對生活狀況缺少足夠深刻的體會,于是就沖阿豹說:“你去吧,我爸在我們平時呆的老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