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陳問今也實在沒辦法忽略惠的異常狀態,問過她怎么了,好像她是說回來的時候坐車太累之類的理由。
“好。”這一次陳問今什么都沒問,因為他連惠明天會說什么都記得。
記憶里陳問今在十四號是準備了禮物的,但這一次,他沒準備,因為知道用不上。
電話里,一陣沉默。
“對了,你那的日記本明天一起都帶給我吧,我想從頭看一遍。”惠當年也沒忘記這件事。
因為他們不在一個學校,戀愛期間在日記本里寫各自的事情,每周末碰面時交換,就著交換的日記本繼續寫,下周再次交換。
陳問今手里有三本,惠那也有三本。
“我找找。”陳問今回答的簡略,因為不想給她了。當年的此刻,惠分明就是做好了分手的準備,才會要走所有的日記本,她自己卻沒有帶日記本。
“嗯,那我睡了,明天見。”
“掛了。”陳問今掛斷電話,輕輕嘆息。
窗外圓月懸掛夜空,稀薄的云霧渺渺。
圓月本是團圓時,今夜卻為道離別。
陳問今本想不計前事,可惜惠那邊顯然還是做出了與過去一樣的選擇。
‘希望明天說的話,不是跟過去一樣吧……’陳問今只能懷揣最后的希冀。
即使,他自己都覺得這希望其實很渺茫。
東街的繁華,一度許多年都居于鵬市的霸主地位。
川流不息的人群,最熱鬧的時候真正是接踵摩肩。
東街西面緊鄰一座公園,里頭有滑冰場,劃船,以及主要讓兒童玩的游樂設施。
陳問今坐在靠近游樂設施的地方,這里燈光能夠照到,距離喧鬧又有些距離,中間隔離的植被阻擋了聲音。
他跟惠每次在東街逛完街之后,都坐在這里休息。
陳問今給惠的呼機留了數字2512(到了)。
沒一會,就看見穿著牛仔褲,貼身藍色上衣的惠過來。
見面的時候,她臉上有刻意的冷淡,也有刻意壓不住的心慌。
她坐在長椅上,卻又挪了挪,保持了約莫二十厘米的距離。
‘真是跟當年一樣,感情的進一步深化并沒有改變她的決定。’陳問今靜靜注視著她說:“什么事情,說吧。”
“日記本沒帶嗎?”惠果然很關心那個,陳問今語氣隨意的說:“忘記放哪了,哪天找到了再給你。”
“……”惠沉默了片刻,這才開口說:“下學期我必須集中所有注意力在學習上,我必須憑自己的實力靠上鵬中,感情的事情需要放一放,等上了鵬中我們再見面吧。”
是的,當年也是這么說的。
其實這是非常明白的委婉分手了,然而,當年的陳問今是何等相信她,竟然完全沒往分手那方面想。
“意思是分手?”這一次,陳問今肯定要問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幾個月時間集中注意力學習,不是說要分手,你怎么會這么想?”惠的反應有些激烈,卻又迅速冷靜了情緒,讓聲音盡量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