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了,晚上得在家,明天出租屋碰頭吧。”陳問今推辭了回家,看陳母坐在客廳,黑著臉,看到他回來,分明找到宣泄對象那般發脾氣斥責說:“又跑哪去鬼混了?跟你爸一個德性,一天到晚就知道在外頭跑!在家里呆著就全身長毛了似得!”
很顯然,今天陳問今就只是去大熊那吃了頓飯,前后也就兩個多小時,才八點多他就回來了。而往常沒情況的時候,周日晚上沒回來都沒事,所以,陳母發作肯定不是為他跑出去,應該是別的事情讓她煩心。
陳問今換了鞋子,去洗了手出來,看陳母還氣呼呼的,就說:“我說母親大人,心情不好需要傾訴就直接說嘛,你跟爸生氣卻罵我發泄可不好,爸又干啥惹你了?”
“早就跟你說了,不要支持你爸買個主任當!你看看、他這才當了幾天主任?尾巴就翹上天了!一天天電話里牛氣哄哄的,在家里也牛氣哄哄的,今天不知道哪來的女人給他打了個電話,他就屁顛屁顛的跑出去了!他這個人就不能得意,一得意就忘了自己姓什么!你看著,他的錢早晚被外面的狐貍精哄的干干凈凈!”陳母越說越氣,至于是否疑心病,陳問今都沒底氣替陳主辯白。
畢竟,陳主的黑歷史太多,陳母已經不可能信任他了。
“好好好,是我錯,我也是想爸好嘛。他長期認真負責的對待工作,資歷深獎狀又拿了那么多,該他的主任職位得不到,那多不公平。不過你說的對,怕他把不住自己,回頭就把他的錢管著,這事我肯定支持你!”
“……你支持有什么用?你爸那人什么時候會把工資給我管?有一年說給我,結果里面一點錢都沒有,每個月一發錢了就來要,一會這一會那,一年到頭都沒存著錢,他還說我不會管錢,就又把卡拿回去了。”陳母說著就來氣。
“這是不是說明開銷大就是存不下來?”
“他老在外面鬼混,一群狐朋狗友吃吃喝喝,我請你你請我,能存的下來錢嗎?都吃完喝完鬼混花完了!說了又不聽,當了主任現在更不得了了,說他兩句就就發脾氣!你說,他當主任工資漲了,存不下來的話跟沒漲有什么區別?在外頭還鬼混的更多了!保不準有哪些不要臉的狐貍精盯著他那點權力,以后我們這個家說不定都得散了!”
“不會不會,爸沒那么糊涂。”陳問今再次安撫,陳母冷笑說:“不會?以前就有人說他給別的女人買了房子,外面還有孩子!你就傻吧,以后說不定還跳出來個弟弟妹妹跟你們爭家產!”
“謠言,別信。他要能在外面給別的女人買房子,就不會是個存不住錢的人了對吧?要不然這樣,回頭跟他商量說升職漲的那部分固定了給你存著,那他也沒道理拒絕了。”陳問今面掛微笑,繼續勸慰,他母親的疑心病加上事情往壞處想,經常會誕生各種過度的擔憂。
但是,以陳問今對陳主未來的了解,雖然陳主是個挺坑的爹,但還沒坑到那種地步。
陳母有一點說的沒錯,陳主的錢,那是留不住的,總有途徑散在外頭,不服不行的那種。
勸慰了一陣,陳問今又提議說:“不生氣了,我去買點吃的回來,你吃著消消氣。”
“吃吃吃!就知道吃!有點錢了就浪費,跟你爸一樣!這么晚了有什么好吃的?”陳母憤憤然的又發作了,陳問今不急不躁的說:“是哦,這么晚了該早點洗澡睡覺。明天早上我們再去喝茶吧,或者中午去吃火鍋?”
“……”陳母立時不做聲了,考慮了片刻,說:“喝茶吧,最近熱氣,不吃火鍋……要不然中午去吃水南菜也行,上次逛街看到一家水南菜好像挺好吃的……”
陳問今憋著笑,也知道陳母對吃的東西心思變的快,今天說定了沒有用,就算明天說定了,臨走進飯店大門前,她都可能突然想起另一種菜式,然后改變主意。
陳茜本來在房間,這時候跑出來說:“不去吃水南菜,辣,我這里長了個痘痘,不能再吃辣的啦!”
“就長了一個怕什么?”陳母很不以為然,這會顯然滿腦子都是水南菜了。
陳問今就不參與討論了,在一邊自顧泡茶,喝著,看陳母和陳茜討論到底吃什么菜式……
諸如此類的對話,在陳問今的記憶中不知道重復過多少次,他視為這是他們母女倆這階段最和諧的語言交流方式。
陳母和陳茜最終確定了,還是喝早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