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你那么喜歡玩,我是順勢而為。”陳問今看王帥思索著的神情,又說:“至于現在的狀況,我是覺得還不錯。免了一場大事件,唯一受傷的坦克心甘情愿,你平平安安,跟阿豹的事情也算有個收場。對你來說,說不定還有些什么感觸?”
“我當時策反阿豹帶的人,用錯了辦法。”王帥反思著說:“我直接給錢他們抹不開面子拿,我應該先數落阿豹言而無信等罪狀,再開一個足夠讓他們心動的價錢,這樣他們中間一定會有聰明人帶頭,打著不齒阿豹作為、唾棄他的幌子站到我那邊拿錢,至少也會拿了錢后置身事外。”
“是啊,所以阿豹怕你成功,被迫動手。”陳問今料到王帥早晚會想通,這年代的少年把情義和顏面看的很重要,義氣象征的就是某種規則,道理上有站住腳的理由了,他們才能心安理得的拿錢倒戈。
“我算明白了,他們這些人其實沒有自己的想法,這就是信了電影電視里的那一套,把義氣給神化了。你說,他們嘴里的義氣換成信仰里的神,有區別嗎?我把他們當作清醒的獨立個體,根本就不對。跟他們玩,就得用他們相信的‘義氣’規則當由頭,為了義氣賺錢那能叫貪錢嗎?那肯定不是貪錢啊!他們就需要這樣的一塊紗布蒙在臉上,不蒙著的話他們就受不了。”
“人之常情,是你從小成長的環境受你父親影響太大,對你來說清醒的權衡利益早就習以為常了。”陳問今記得未來的王帥,曾經也聊過這樣的心路歷程。未來的王帥說他曾經一直對于別人普遍的抹不開情面的狀況困惑難解,后來也沒什么真切體會,只是掌握了抹不開情面的行事規則,知道了如何加以利用。
“真是可笑!”王帥說罷,又思索著說:“我今天不該站那么前,統帥軍中坐,不該上前線,否則也不會給阿豹襲擊得手的機會。不過——你認為今天打起來一百多人也打不過?”
“以后有機會你就知道了,人數多了的對戰就靠膽氣,一退就亂,一亂就完。阿豹經歷過好幾次,有經驗,他吃準了你們不知道,今天拋開你不說,結果也肯定是他那邊三十多個單方面追砍你帶來的百多號人。”陳問今尋思著剛才的時節點唯一不圓滿的就是這個問題,王帥帶來的人只有前面兩三排剛才有面對追砍的恐懼感,但那些人只怕會覺得說當時害怕了很丟人。
所以在王帥看來,還覺得一百多人打不過這事,有點離奇。
“這么離奇?”王帥琢磨著想,有機會得試試,末了,又嘆氣說:“我還發現,阿豹,坦克這類混的,就是養著,備著,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但得避免被帶進他們的圈子里了,要不然,就被帶到他們的生活模式了。我跑到他們這種把義氣當信仰的規則里,怎么施展的開啊?我覺得必須對身邊經常往來的人重新篩選,很多人一點用都沒有,純屬白吃白喝,可能就像阿豹說的,這類人還把我當成有買單功能的提款機呢!”
“你今天的感觸不少啊!”陳問今尋思著這也是王帥必然的階段,甚至可以說,現在這種狀態對于王帥而言,就是必須的過程。
果然,就聽王帥感嘆說:“還是我爸那樣的圈子好玩,跟這些腦子不清醒的玩著沒意思,要不是在學校里得用他們作為暴力威懾,我早就不跟他們玩了。頂著信仰之名的,根本就是另一個世界的人。”
“論心理年齡你太早熟,都熟的快老了,當然跟同年齡層的玩不了,只會有種哄小孩陪小孩玩游戲的感受,還是陪別人的孩子玩。”陳問今知道王帥的錯差就在于:明明把王帥丟成人世界里,他都可以玩得轉,偏偏受限于物理年齡而必須在學校,那他怎么可能跟同齡人真正融洽的起來?
“所以啊,沒有正義聯盟的懲惡,我就只能好人壞人一起玩!”王帥突然又精神了起來。“阿豹這伙人,我看著很多都不像善類,等我對他們的情況掌握了,肯定可以找出幾個值得我們正義聯盟懲惡的,到時候就有得玩了!這伙人認識的非善類應該也多,未來可能會很忙啊!”
陳問今早知道王帥有這心思,吃一塹長一智,有的人學會了避開危險,有的人會學著如何更好的控制危險。
王帥是后一類人,所以他不會因為阿豹的事情就害怕,而是會在反思之后,嘗試更好的處理狀況。
此刻王帥就默默的調整了對于阿豹的底線評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