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跟車里的人聊了好一會,那人下車走了,老周打電話,不一會,這小區里又一個人過來,上了車,又跟老周聊了一陣,也下車走了。
老周開車離開,剛出小區,就看見路邊一輛眼熟的摩托車旁,站著陳問今,正沖他招手。
車窗降了下來,老周心覺不安,懷疑著了陳問今的算計,卻又很難相信他能使得出什么手段,于是平淡的問了句:“真巧。”
“巧就不巧了,讓我上車聊會?”陳問今覺得也差不多了,沒必要等到明天事情發生,到時候兩邊都白折騰,他還要被帶去問話,何苦呢?
“上車。”老周解鎖,陳問今上了車,關上車門,車窗也升了起來。
老周看見陳問今取出錄放機,又見他俯身在后座上摸什么,不禁心頭一跳,然而,卻只是靜靜的等著陳問今把數據卡取出來,插進錄放機里。
陳問今放大了音量,舉著在副駕駛位的座椅靠背上,讓他和老周都能看見小屏幕上的畫面。
那里面,播放著剛才第一個上車的人的臉,雖然角度不好,但也能看清模樣。
除此之外,還有清晰的對話內容……
老周看了幾眼,聽了兩句,就轉身注視著陳問今的笑臉,問:“你知不知道這安排的考慮,是未來你或者肖霄想通了之后很容易善后?我承認低估了你,但我換一個辦法,你怎么辦?還指望能第二次裝定位跟蹤我?放攝像頭偷拍?我同時全面進攻你又怎么辦?幾路并進,你父親,母親,加上你自己,三條線一起發動,你能接招?”
陳問今關了錄放機,正色道:“周叔的問題我覺得不是關鍵,也不是非得知道您繼續出招我會怎么辦。我覺得關鍵問題有三個,第一:肖霄的態度很堅持,這點最重要;第二:周叔說過,接下來了這招,就幫忙說服肖霄的母親多給我們些時間;第三:周叔起初認為我跟肖霄走不遠,因為我隨時都會被人捏死。但如果我防人之心再強一點,主動性再高一點,理論上是可以提前掌握任何一個出現在肖霄身邊的人的情況,我把他們都視為某天可能為了競爭而下黑手的敵人,從開始就做好防備工作,一旦有人要害我,我不需要第二次掌握他的犯罪事實吧?因為第一次就掌握了,并且會確保他們不能再次謀害。這聽著當然挺難的,但畢竟現實可行,對吧?我有時間,也有耐心,也具備長期支付這種花費的基礎。那么,基于以上三點事實,周叔認為,還有必要再出招嗎?”
“如果繼續出招,你準備怎么辦?”老周不答反問。
事實上陳問今也不怕他繼續出招,因為有物質逆運動力量,他仍然可以在不可能的情況下繼續輕松的投放設備。
但這不是一個可以讓老周相信的理由,因為對于老周而言,本來就懂這些道道,陰溝里翻船不奇怪,但有防備了,老周自問是不可能再讓陳問今得手的。
所以,陳問今考慮著要給老周一個合適的回答,哪怕蠢一點,瘋一點也無所謂,關鍵得有一個回答。
“如果是那樣,我確實沒把握能故技重施,逼不得已,也只能拼上一切了。”
“怎么拼?”老周繼續問。
“我說過,肖霄如果放手,我不會糾纏,一定祝福;肖霄決心堅持,那我就會不擇手段的堅守。我聽說過有一種黑產業,專門替人制造意外。這當然很蠢,但也是無可奈何之下的絕望手段了。”陳問今一臉認真的望著老周。
車里,一時沉默。
半晌,老周開口說:“我答應的是會跟她說,至于結果,不由你我決定。你等我電話吧。”
“不論結果如何周叔都會告訴我一聲吧?”陳問今下了車,關門前又問了這句。
“會。你可以試試第二次做手腳。”老周看著微微一笑,在陳問今揮手道別中開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