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問今也從浴池里起來,隔著玻璃,看見旁邊肖霄的小腿,熱風吹過來,夠不到他的身體,他就拿了吹風筒吹干頭發,然后先出去了。
過了會,肖霄穿著睡袍出來,倒了杯酒,坐下了,很認真的注視著陳問今道:“是不是我出去的期間你憋不住出軌了?然后現在心思都在第三者身上,想跟她跑出去逍遙快活,所以編這么一個故事?”
人有時候,只愿意相信自己相信的。
毫無疑問,此刻的肖霄就是,不愿意相信她不想相信的。
于是,不惜整理出這么……扯的理由,也希望去仙界的事情是假的,那就是說,即使陳問今腳踏兩只船了,她都會覺得接受起來比那完全不知道歸期的分離要更好。
“如果這樣會讓你覺得更愿意接受的話,我可以為了你的感受,勉為其難的去這么做……”陳問今話沒說完,肖霄突然噗哧失笑。
是的,她聽到陳問今煞有介事的說勉為其難這四個字時,總會忍不住想笑。
這如果是勉為其難,很顯然,沒幾個男人不愿意接受這種勉為其難。
忍不住笑了,肖霄想起即將分離的事情,于是問他:“那、那樣的話你就不用去仙界了嗎?”
“……這竟然是你說的話?”陳問今故作詫異,因為他知道肖霄只是不想分離,并不是真能接受他做那種事情。
“是哦,好傻呀。”肖霄笑了,喝了杯子里的酒,眼里充盈了眼淚,她哽咽著說:“我很難過,我不想分開。”
陳問今伸手拿了她的酒杯放在桌上,抱著肖霄,拍著她后背,輕聲道:“這件事情既然不能回避,我們只能盡快接受它。也許很快回來,也許需要很久,我們肯定會希望分離不會太久。至于難過,那是我們無法避免的感受,好在,現在,我們仍然可以一起承受。”
“有沒有別的辦法呀……”肖霄帶著哭腔,仍然期盼著還有別的希望。
“沒有。”陳問今否定的很徹底,他必須讓肖霄明白,只能接受分離的事實,如果她一直帶著別的幻想,到他離開后才不得不接受,那就更難過了。
“我父親有個朋友,認識一個活神仙,說是可厲害了!他說不定有辦法呢?”
“肖霄……”
“不是呀!你先別說那么肯定嘛,幫你的神仙可能也有力所不能及的呢?那個活神仙可能也像你一樣有別的神仙幫助,這樣就是兩個神仙一起合力,本來不可能的事情,也許就變的可能了呢!”肖霄飛快的思索著之前聽說過的所有相關的傳說,以前她是聽聽就算了的態度,即使身邊有人說的信誓旦旦,還描繪說曾經親眼見過神神怪怪的事情,肖霄也是不信的。
因為她父親怕她信了那些,總會事后提醒她,當時信誓旦旦描繪的人也是道聽途說,為了取信于人改成了親眼所見。
肖霄當然不會拆穿,但下次再聽別人說時,也就只是會心一笑,只當笑談了。
即使陳問今告訴他有神仙庇佑,肖霄其實也只是半信半疑的。
而此刻,她卻要搜羅任何可能的希望,只為了不要離別。
“肖霄,這里沒有別的神仙在,目前,只有幫我的那一個。”陳問今不想肖霄之后癡迷于這種寄望。
“會不會是它夸大其詞呢?我可不可以跟他聊聊?”肖霄仍然不肯放棄希望。
“他在我們這里不存在實體,也不是我們理解的形式存在,只有我在夢里能見到他。”陳問今只好繼續編,然后,看見肖霄眼里的希望又黯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