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聽的真切后,他低頭往橋下面看去,居然有一條黑色的小奶狗,身子蜷著,半截在水里,半截在水草上,渾身濕漉漉的。
他估計是別人扔掉的。
亂世里,人都吃不飽,哪里有余糧養狗。
他一手抓著柳樹的邊稍,小心翼翼的下了河坡,用水把小狗身上的泥巴洗干凈后,抱上了岸。
令他欣慰的是,還有氣,至于能不能活,就看他自己運氣了。
回到家后,他把小奶狗放到灶臺邊上的草垛里,身上用稻草給蓋嚴實了。
吃好飯后,還特意找了個舊碗,裝上了一點米飯,放到小狗身邊。
至于牛奶,羊奶沒有,人也沒有那條件,別說狗了。
睡到半夜,突然聽見砰砰有人敲門。
他點亮了煤油燈,不等他發問,就聽見人道,“是我。”
是賴三!
紀墨心里這口長氣可算出去了。
開門后,賴三直接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嘟噥道,“這一趟,可把老子累死了。”
紀墨把門插好,回頭發現,賴三的衣服爛完了,頭發長了,整個身子也瘦了一圈。
不過隱約中好像比以前多了一種精神氣,說不清道不明。
“還算順利?”紀墨站在炕上,親手把裝大洋的包袱拿下來交到了賴三的手里,“數數?”
“三更半夜的,老子來找你要錢?”賴三不屑的哼哧了一聲,“有吃的沒有,弄點給我。”
“只有米飯了。”紀墨道。
“那就泡水給我。”賴三道。
紀墨把大碗里剩下的米飯加上了白開水,找出來腌菜,一股腦的全給了賴三。
賴三呼嚕嚕吃的,很急迫,好像有好長時間沒吃飯似的。
沒用多大會功夫,一大碗吃的干凈,一顆飯粒子都沒剩。
他用看不出顏色的袖子擦下嘴,從腰帶里抽出來煙袋點上,一出一吸,好半晌才道,“要變天嘍。”
“什么意思?”紀墨問,“那些考古的人呢?”
“考古的?”賴三嘿嘿笑道,“你什么時候見過考古隊這么闊氣過,一千塊大洋啊,眉毛都不帶皺的。”
“那是摸金校尉?”紀墨想起來了自己看過的各種懸疑盜墓。
“什么亂七八糟的?”賴三冷哼聲道,“就是盜墓賊。”
“哦,”紀墨好奇道,“那找著了嗎?”
“他們說按照什么地理分布應該有,鬼才知道,反正沒找著,最后反而有了意外收獲。”賴三道,“所以我說要變天了。”
“三哥,意外收獲是什么?”紀墨聽得迷糊。
“不是,你個毛孩子打聽這么多干什么?”賴三移開嘴巴上的煙斗,呵斥道,“行了,最近不要亂跑了,老實呆著吧。”
“不是,我....”紀墨氣個半死。
話題是你提出來,結果說個一半?
氣人不氣人!
“不管誰問你,都說沒見過我。”賴三從包袱里抓下來一把銀洋后,提著包袱走了。
紀墨插上門,撿起放在桌上的銀洋一塊塊數起來。
嗬,十一塊!
突然覺得這階段的擔驚受怕值了!
賴三他是管不了,也不想管,自己每天繼續去何府上工,不過依然得回家,小黑狗活蹦亂跳,每天要回來喂飯啊。
真是操勞的命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