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后,就躲到崖壁底下,偎依著火堆。
“鎮長,披件衣服吧。”
保慶把自己的短褂放在紀墨的肩膀上,自己毫不在意的光著膀子道,“你凍壞了可沒人照顧你。”
紀墨道,“我包袱里還有一件換洗的衣服,麻三。”
“給你找出來了。”麻三把保慶的短褂還回去,笑著道,“鎮長,那些人都有病,咱要不就別管了?
說不定明天還有生病的,管不過來。”
紀墨笑著道,“誰在外面沒個三災六病的,能互相幫襯就互相幫襯。
何況暫時沒別的事情做,就做做實驗,看看鹿血啊,鹿肉有沒有效果。
萬一有效果,后面咱們自己有病了,也就這么吃。”
包大頭道,“我娘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你娘說,天天你娘說,”齊備笑著道,“就沒你自己想說的?”
包大頭皺了下眉頭,接著道,“我娘還說,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齊備啞然失笑道,“大頭,這點我真佩服你,你老娘說啥你都記得這么清楚?”
包大頭舉著拳頭道,“一日練,一日功,一日不練十日空。”
齊備好奇問,“你是練說話,還是練功啊?”
“管你屁事。”包大頭聞見崔更人烤的苞米香,不再搭理齊備,開始往崔更人跟前湊。
眾人也就不再搭理包大頭,本來就不是明白人,于是繼續看向紀墨。
麻三苦著臉道,“鎮長,你是沒見識過疫病的厲害,這傳起來可是兇的很呢,有一年我去一個莊子,全死絕了,剩下的全是牲口。
嚇得我拔腿就跑。”
紀墨笑著道,“通常情況下呢,感冒只能靠自己硬抗,但也不是說什么都不做,最重要的是吃好。
只有吃得好,吃得飽才有力氣把這病熬死。”
病毒什么的,他相信他說了也沒人懂,干脆也就不說那么深了。
保慶道,“鎮長,話是這么說,可總歸是有風險的。
我們這里年齡大些的,都是經歷過的,特別是肺病,很難有治好的。
只要一個人得了,其他人也難落著好。”
“嚴格來說,那不算肺炎,應該是呼吸道感染造成的。”
紀墨不是專業的醫生,說不出什么東南西北,但是還是努力的說些自認為自己懂的,“感冒引起的咳嗽,不是絕癥。
很多人治不好,還是因為醫療條件有限,還記得在東方港的醫院吧,不少人傷口都很深,但是都活了下來,所以,有些病他是能治得好的。”
他在醫院里是看見過抗生素的,本來想買一點的,只是當時醫院的病人過多,藥品短缺,他有錢都沒地方買。
保慶道,“這倒是真的,我看好幾個人腿都斷成那個樣子了,放鄉下必死無疑的,那醫生的水平就是高,還是給救喘氣了。”
紀墨道,“行了,你們別管了,要是怕我得上,你們就距離我遠點睡。”
“鎮長,瞧你這會說的。”臧二嘿笑道,“你都不怕,我們怕個球。”
紀墨兩人一攤,笑著道,“那就得了。”
然后摸摸光禿禿的腦袋,往石壁上一靠,就睡著了。
夜里迷迷糊糊地,聽見有動靜,睜開眼睛,發現睡著他邊上的包大頭正抱著腿腦袋左晃右晃。
紀墨小聲問,“干嘛呢,三更半夜不睡覺,你娘又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