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老朱晚年被人構害,罷官,幾乎是逃不脫的宿命。這樣的人我們在中國歷史上看到過很多。當然,他在這首詞里將自己比作漁夫,描繪的那種悠閑自得的生活,只不過是一種無奈、逃避和怨恨已久的回光返照而已。”
“我不同意!”
所有同學包括老張都朝著舉起手說話的那個人看過去。
語文課代表高琴覺得自己需要站出來說話,如果讓吳子義自由發揮下去,這節課別說分析完試卷,恐怕連這首詞都分析不完。說不定待會兒還要講朱敦汝的妻妾女兒、風流韻事都要挖掘一遍了。
老張一只手從兩腿之間伸進去,抓住板凳邊緣,往前挪了幾下,好整以暇。
“你不能僅憑自己的臆想就判斷別人寫這首詞的情緒。”
這話說的有道理。
高琴也覺得自己的理由無可辯駁。
“沒有親眼所見,沒有經歷詞人的生活,怎么就妄自判別詞人的情感?”這個理由讓高琴覺得自己說話的聲音都大了一點,底氣也足了很多,熊熊也挺的更高。
“你肯定不知道情境推理和趨同判定。”吳子義看著高琴笑,“這個是可以運用到感情中去的,我們判定一個人的感情并不一定要經歷和那個人一樣的情感歷程,就算經歷一樣的情感之路,也并不一定擁有和他一樣的想法。我們是通過大多數人相同的經歷和情感,然后研判出大致的情感方向,并不需要一定和朱敦汝一模一樣的感情分析。”
“也就是說,**不離十就行了。”
高琴將挺起的熊熊含了一點進去,這家伙慣會胡說八道:“那你說還有哪些人和他經歷相同,想法相同?”
“這樣的人太多了,‘奉旨填詞’的柳三變,你說他是喜歡填詞多一點,還是喜歡做官一點?或者是更喜歡煙花巷柳的名雞一點?做官無望了,憤而打出‘奉旨填詞’的招牌,有多少是自命灑脫風流,又有多少是憤恨皇帝不給自己一條晉升之路的怨恨無奈之情?”
“當然……當然是自由灑脫……”
這話吞吞吐吐的,氣勢也弱了。
“你又怎么判定是自由灑脫多一點?按照情感普通推測,難道你也像柳三變一樣,流連過煙花巷柳?或者是有眾多的藍顏知己,掃榻焚香以待琴小姐?”吳子義依舊在笑,“眾名雞春風吊柳七的故事歷來被人津津樂道,明朝的抱甕老人和凌濛初都將這個故事收錄在他們的書中,和‘杜十娘’‘綠珠’的故事一樣。說到底還是人類自身的八卦性成就了傳奇故事吧。而這種八卦性卻不是隨著時代的變更而發生改變,因為這是人性。”
“我愿意……那個……掃榻焚香。”一個男生聲音大喊。
教室里哄堂大笑。
“……上官圓……中午吃完飯,去我房間里掃榻,坐下,坐下,吳子義,你繼續。”老張關鍵時刻起到了定海神針的作用。
又是一陣大笑。
上官圓瞪大眼睛看著老張,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想不到老張原來你是這樣的淫。
高琴猛坐下來,力量大了點,屁股痛,咧了咧嘴,趴在桌上就聳起肩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