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飄雪,寒風刺骨。
整個陰山白茫茫一片,所有的大道、小道、山道統統被大雪覆蓋著,外人已極難尋得蹤跡。
而就在一條本已被大雪覆蓋的山道之上,一隊身穿玄甲,外披白袍的唐軍輕騎正在行軍總管李靖的親自率領下朝著惡陽嶺方向前行。
這是李靖率領的兩千玄甲軍,未時過后,便從馬邑出發,迎著風雪,歷經兩個多時辰,到達惡陽嶺四里之外。
如今將近戌時,黑夜將要降臨。
冬季晝短夜長,黑夜會來得比平時的早。
在離惡陽嶺有三里左右遠的一個山洞里面,幾個突厥士兵正窩在洞里圍著篝火取暖。
這個地方,設置在半山腰上,居高臨下,是惡陽嶺的前方哨所。
取暖的幾個突厥士兵沒有任何的警戒,他們根本就預想不到唐軍已在靠近。
大雪已經連降數日,周圍白茫茫的一片,不要說人,就連動物也多日沒見過。他們雖已得到情報,李靖率領的唐軍已經到達馬邑,但他們都認為唐軍絕不會如此之快便發起進攻。
更何況,這樣惡劣的大雪天,就連他們習慣這種氣候的突厥人也難以急行軍。
“這該死的大雪不知還要下到何時,再如此下去,部落的馬牛羊全都要凍死了,到時我等都跟著餓死。”一個突厥士兵一邊烤火,一邊對外面的大雪抱怨著。
“對呀!我家里的羊前幾天便已凍死,若不是有我的軍糧頂著,家人早已餓死。”坐在旁邊的另一個突厥士兵也抱怨道。
突厥人平時存糧本就不多,今年遇上雪災,再加上近年來頡利可汗聽從趙德言的建議,加強可汗的權力,法令嚴苛,各種苛捐雜稅增加,使得很多突厥百姓每日吃不飽,睡不好。
最先開口的那名突厥士兵嘆了一口氣,無奈道:“據聞唐軍要進犯我部,恐怕到時沒餓死,也要戰死。”
“我也聽聞了,此次唐軍來勢洶洶,肯定有一場惡戰。”他一旁的同袍也無奈的嘆了口氣,語氣沉重道,“反正要死,戰死總比凍死餓死好!”
“沒錯!”坐在另一旁的一個突厥士兵板著臉道,“身為天狼族勇士,能為大汗戰死,是無上榮光!”
“十夫長說得對,我等身為天狼族勇士,戰死何妨!”最先開口的突厥士兵附和道。
其他突厥士兵跟著點頭。
本來士氣低落的幾個突厥士兵聽了十夫長的話后,士氣重拾。不過,大家都沉默起來。
十夫長看到大家不說話了,隨便找了話題聊起來。若大家都不說話,在這種天氣,這種環境中,悶都悶死。
閑聊了片刻,有個士兵問十夫長:“十夫長,唐軍真要打來?”
十夫長點了一下頭,接著伸了個懶腰,不以為意道:“諸位大可放心,唐軍即使要打來,也沒如此之快。至少要等大雪停了后,才敢出兵。看這雪,估計還要下好幾天。到時,我等已換防。”
其他突厥士兵聽罷,都明白的點頭。
“唐軍也太大膽,竟敢主動出兵來犯,到時要其有來無回!”有個突厥士兵惡狠狠地說了句。
“說得沒錯!”有人附和道,“把來犯的唐軍全戮后,我等揮軍南下,直取長安,將長安的男女老少全擄回草原享用。”
“我只喜歡漢家女子,皮膚嫩滑,一想到便有沖動。嘿嘿!”有人邪惡地笑著。
“提到漢家女子,真想立即抓幾個來此地,讓大伙慢慢享用!桀桀!”十夫長說著,露出邪惡而臉容扭曲的笑容。
所有人跟著邪惡地大笑起來。
就在他們笑著的時候,洞口突然閃現三個白影。
洞內的突厥士兵發現了三個白影,倏地站起來,定睛一看,看清了三個白影原來是三個人。
三個身披白袍,頭戴白色翻皮帽子,臉上蒙著白色風巾的男兒郎。他們手持兵刃,正朝著洞內的突厥士兵走去。
洞內的突厥士兵見狀,紛紛亮出兵刃,做好戰斗準備。
“何人?站住!”突厥十夫長走前一步,喝住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