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劉校尉的密奏可信否?”這次接話的是程知節。
“兵部尚書可以回答你的問題。”李二說著,看了一眼侯君集。
“兵部不久之前收到涼州守軍傳回來的急報,在諸位同僚進殿之前君集已向陛下稟報。”侯君集對著李二躬身作揖,然后看了眾大臣一眼,不緊不慢道,“涼州守軍傳回來的急報中特別提到最近吐谷渾有不少巡邏隊遭到伏擊,至于何人所為,涼州守軍也不清楚。如今聽了劉校尉的密奏可得知,伏擊吐谷渾巡邏隊的人便是李在古所訓練的新兵。”
“如此說來,李在古訓練的新兵不但上了戰場,且成功伏擊敵人?”長孫無忌詫異中帶著狐疑。
“正是如此!”接話的是李二,“李在古傳回來的急報中,也將他帶領新兵伏擊吐谷渾巡邏隊的事作了稟告。”
“李在古確實有手段,連公子哥都讓他鍛煉得能上戰場殺敵。”長孫無忌呵呵一笑道。
他確認了自己的兒子沒事,心情頓時舒暢開來。
“朕想著要不要記李在古一個功?”李二換了個坐姿道,“當然,參與伏擊敵人的所有新老兵也要記功。只是,爾等方才認為李在古這個做法不妥當,若如此,朕唯有不給李在古記功。”
長孫無忌、房玄齡、尉遲敬德、程知節等人不由得掠過一抹尷尬之色。
李靖察覺到其他大臣的異樣,便對李二說道:“陛下,李在古沒有事先向朝廷稟報便帶領新兵伏擊敵人,確實有所不妥,但李在古帶領的新兵成功伏擊了敵人,且沒有任何損傷,臣認為,陛下可讓李在古功過相抵,既不追究其責任,也不記功。”
李靖提出這個建議后,卻沒有人附議。
不過,李靖已想到這個結果。
他之所以提出這樣的建議,有其他目的。
長孫無忌、房玄齡聽了李靖的話,眉頭略皺,相互對視一眼,總覺得李靖是話里有話。
很快,兩人眼珠一轉,想到了李靖的真正意思。
“陛下,臣認為右相言之有理!”長孫無忌臉帶笑容道。
“臣附議!”房玄齡跟著說道。
尉遲敬德卻沉思著,他還有疑問沒有想清楚。
他不明白,長孫無忌和房玄齡為何贊成李靖的建議。
若按照李靖的建議,李在古私自帶領沒有上過戰場的新兵去襲擊吐谷渾巡邏隊,非但沒有過,反而有功了?
與尉遲敬德有一樣想法的還有程知節,可他不像尉遲敬德沉默不語,他不禁出聲道:“陛下,若李在古可以功過相抵,便等于肯定他私自帶領沒有上過戰場的新兵去襲擊吐谷渾巡邏隊是對的了。此先例一開,便會有其他人有樣學樣,先行后奏,豈不有悖常理?”
“程將軍此言差矣!”房玄齡反對道,“李在古的做法,與常人怎能相提并論?李在古帶領新兵伏擊吐谷渾巡邏隊,一是檢驗了新兵的訓練結果與戰斗能力,二是替大唐教訓吐谷渾。如今李在古帶領新兵成功伏擊巡邏隊,證明了新兵的訓練是有效果,同時也教訓了吐谷渾,使得新兵立了功,李在古自然能夠功過相抵。”
程知節臉色一變,這房玄齡怎么回事?方才他明明反對李在古的做法,為何此時反而幫他說話?
尉遲敬德聽了房玄齡后面那句話,恍然大悟。
“左相言之有理!”尉遲敬德急忙說道。
他說罷,用手肘碰了一下程知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