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黑角城里的貴族。
角斗士們面面相覷,艱難吞咽了幾口唾沫,有些戰戰兢兢地將目光投向了卡薩伐。
卡薩伐用腳尖扒拉了一下野豬武士稀爛如泥的腦袋。
又在旁邊的廢墟上,將腳下沾染的血漿,不慌不忙地蹭干凈。
“你們是否覺得,這家伙是鐵皮家族的成員,我們殺錯人了?”他輕輕觸碰自己的圖騰戰甲“熔巖之怒”,令面甲呈現出近乎透明的水晶質感,露出一張滿臉微笑,眼里卻沒有絲毫笑意的面孔。
角斗士們不約而同地打了個冷顫,誰都不敢多說半個字。
“那么,我來問你們,他身上爆出來的這些東西,都是鐵皮家族的歷代祖先們,曾經使用過的神兵利器嗎?”
卡薩伐笑容不變,很有耐心地提醒著手下們。
角斗士們微微一怔,恍然大悟。
的確,他們從這名野豬武士身上搜刮到的戰利品,并非全都是鐵皮家族的東西。
從鑄造風格,形態還有大小來分析,這里面既有蠻象武士酷愛使用的流星錘,也有半人馬武士慣用的三聯弓,更有河馬武士鑲嵌在牙齒上面,增強咬合力的鋼鐵牙套。
因為野豬武士和河馬武士的口腔大小以及牙齒形態的不同,最后這種武器,是鐵皮家族絕不可能擁有的。
換言之,這名倒霉的野豬武士,本身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這么多五花八門的神兵利器,天曉得他是從哪里弄來的。
“一名野豬武士的圖騰戰甲里面,竟然存儲著大量來自不同家族、不同神廟供奉的神兵利器,這樣的家伙都不能算是神廟竊賊的話,還有誰能算是?”
卡薩伐冷冷道,“至于他有可能是鐵皮家族的成員?那是當然的!敵人策劃規模如此之大的陰謀,將整座黑角城都鬧了個天翻地覆,沒有內奸的接應,怎么可能辦到?
“就算看上去再枝繁葉茂的曼陀羅樹,仔細尋找的話,還是可以在樹干上找到幾條蛀蟲,所以,像是鐵皮家族這樣傳承千年的榮耀貴族,出現一兩個卑鄙無恥,喪心病狂的不肖子孫,勾結外敵,圖謀黑角城里的神兵利器,也是很正常,很合理的事情,對吧?”
卡薩伐滿臉微笑,看著手下。
手下們面面相覷,立刻點頭如同搗蒜。
“話說回來,鐵皮家族和我們血蹄家族雖然恩怨糾纏了上千年,畢竟都是血蹄氏族的中流砥柱,為了整個氏族的精誠團結,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我都很愿意維護鐵皮家族的體面。”
卡薩伐說著,忽然掄起殘垣斷壁之間,一根合抱粗細,斷裂的石柱,朝野豬武士的尸體狠狠砸了過去。
頓時將原本就面目全非的野豬武士,砸得更加一塌糊涂。
卡薩伐還不放心,用石柱來回碾壓,細細研磨。
直到稀爛如泥的尸骸,再也辨認不出野豬武士的特征,以及致命傷的風格,這才心滿意足地拍了拍手,又命令手下引來火源,將尸骸付之一炬,徹底銷毀了最后的證據。
“放心,鐵皮家族不會死纏爛打的,否則他們就不得不去向半人馬、蠻象還有河馬武士們解釋,為什么鐵皮家族的野豬武士身上,會私藏著后者神廟里供奉的神兵利器了。”
卡薩伐寬慰了手下一句。
隨后,目光逐漸變得鋒利,從牙縫里擠出冰冷的命令,“接著搜,掘地三尺都要將黑角城里所有的神廟竊賊統統找出來——那些獐頭鼠目的雜種,當然是神廟竊賊;就算看上去像是血蹄武士的家伙,只要私藏大量贓物,也不能放過,他們必然是神廟竊賊的內應,除非他們乖乖把贓物交出來,否則,我們就有責任為黑角城,為血蹄氏族,清除這些該死的蛀蟲!”
“明白!”
手下們精神大振,異口同聲。
“卡薩伐大人,兩條街之外,好像爆發了激烈的戰斗!”
一名登高瞭望的角斗士,忽然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