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們不能沖在最前面去奪關斬將。
而是要精挑細選一面最合適的“肉盾”,讓“肉盾”去發光發熱,以便隱藏他們的能量。
此刻,正沖在他們面前,身高超過五臂,揮舞兩柄門板也似大斧,頭上長著犄角和長鼻,混雜了蠻象人和牛頭人血統的家伙,就是一面最扎實的“肉盾”。
這個名叫“鐵頭”的鼠民戰士,是直到父親那一輩,才因為家族內斗的緣故,被逐出家門,從高貴的武士階層,淪落成為卑賤的鼠民的。
或許是背負了父親的怨念和仇恨而生,鐵頭自幼就生得皮糙肉厚,滿臉橫肉,兩膀蠻力,比很多貴族子弟更加強橫。
據說,因為力量太大,又不懂得控制,沒人愿意陪他玩角力的游戲。
他百無聊賴時,只能獨自一人,將曼陀羅樹當成角力的對象,甚至不用雙手雙腳,僅僅用如鋼似鐵的腦袋,就能撞斷一個個合抱粗細的曼陀羅樹。
只可惜,在一潭死水的繁榮紀元里,像他這樣空有蠻力,但缺乏傳承和資源的鼠民,是極難有出人頭地的機會的。
大角軍團的崛起,令鐵頭看到了希望。
夢境中的神啟,以及鼠神賜予鼠民們的神藥,都令蘊藏在他血脈深處的兇性,如同火山爆發般噴薄而出。
他是極少數服用過整整五顆神藥,燃燒過五次生命,卻始終活蹦亂跳,龍精虎猛的怪物之一。
上次服用神藥之后,狂性大發的鐵頭,甚至硬生生撞破了一堵城墻。
如此強橫的戰斗力,令鐵頭聲名鵲起,落入孟超的視野之中。
從那以后,孟超在激戰中,都和冰風暴一起,有意識向鐵頭靠攏,神不知鬼不覺地幫他躲過了無數明槍暗箭,甚至將唾手可得的戰功,送到他的眼皮底下。
很快,鐵頭得到大角鼠神的青睞,能夠逢兇化吉,絕處逢生的消息,就傳遍了鼠民們的耳朵。
以至于到了這輪進攻的時候,當這條揮舞著兩柄大斧的莽漢,一個勁兒無腦向前沖的時候,真有數百名對他無比信賴的鼠民,從壕溝里一躍而出,緊隨其后,形成一團狂飆突進的風暴。
“唰唰唰唰!”
漫天箭雨,一如既往地襲來。
孟超和冰風暴瞇起眼睛,飛快計算著每一支箭矢的軌跡,和鐵頭這支沖鋒隊的前進路線。
并且,通過雙腳重重蹬踏地面,改變附近尸骸堆積成山的形態,引導鐵頭和其他鼠民,能夠在沖鋒陣型不變的前提下,盡可能躲避箭矢的攻擊。
經過兩人精妙絕倫、不動聲色地暗中引導,當箭矢落地時,只有極少數鼠民發出慘叫,栽倒在地。
其余鼠民卻是毫發無損,搶在第二輪箭雨來襲之前,跳進了堆滿尸骸的壕溝里。
鐵頭的塊頭最大,目標最顯眼,原本有三四支箭矢,都沖著他的面門和胸膛而來。
孟超卻在千鈞一發之際,輕輕彈出一枚小石子,精確命中他的跟腱,令他腳下一軟,如滾地葫蘆般栽進了壕溝。
這條壕溝原本是百刃城的防御工事的一部分。
深達五臂的壕溝底部插滿了打磨得極其鋒利的曼陀羅枝椏。
上面還涂抹著來自暗月氏族,見血封喉的毒液。
但再陰險的陷阱,也擋不住大角軍團的人多勢眾。
數以萬計的鼠民,以最殘酷也最簡單的方法,直接用自己的血肉之軀填平了壕溝,還在壕溝前面堆砌出了一堵矮墻。
正好幫后繼者抵擋城樓上射來的箭矢,能在壕溝里面喘一口氣,養精蓄銳之后,發起下一輪全速沖鋒。
落入壕溝的鐵頭,兀自不明白剛才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