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歸是蘭亭假日的現任經理,對于這棟曾經的酒店大樓,如今的培訓基地,這里的每一層樓的每一個房間,她不說了如指掌,那也是爛熟于心。
“小唐”時期,設立在這里的董事長辦公室,早已經取消。這會兒,丁簡唯一的去處,也只有頂樓那間由金郁竹親自操刀設計,由周晶和陳玥聯手裝扮的大套房了。
“覃少,您一定要和丁董好好談,千萬不要因為我傷了兄弟情誼。其實我在這里真的很開心,能將譚家菜的手藝普及開來一直是我和我父親最大的心愿,還有……小寶也喜歡這里的環境,去鎮上的幼稚園都從來不會哭……”
“嗯!我知道了。”
聽著譚蓉柔聲的一一道來,覃大少活了三十歲,第一次有要給自己一巴掌的沖動:“沒事,譚姐,你先去忙吧,我自己上去找簡子聊聊。”
話是這么說,但譚蓉哪放得下心?覃大少的壞脾氣,也算是名聲在外,甚至不比他那條“毒舌”名氣小。如果要是因為她的事,導致他們二人吵起來,甚至是……傷了交情,那譚蓉可真不知道該如何自處了。
可偏偏頂樓的房間重新裝修后,隔間效果相當的好。任是譚蓉將耳朵貼在房門上,卻連一個字也沒聽清。直到……套房里突然傳出“咣鐺”一聲!
“啊……”
譚蓉的心臟都要跳出嗓子眼了,貌似她最怕的、最不希望的事情發生了。
素不知……
已經將陽臺與客廳全通開的套房中,小白一臉不耐煩的瞥著那個討厭的家伙……小白公主剛想睡個好覺,又被這個聒噪的家伙給打擾了不是?
而丁簡……說實話,從一樓大廳上來時,他真的有點不爽。做兄弟,最怕的就是被對方置疑。連一點信任都沒有,那還做個屁的兄弟?特別是覃勇那種有點居高臨下的態度……
即便是覃氏勢大;即便是現在的他,對于覃氏來說仍只是個小蝦米,但這樣的態度,總是會有些傷及自尊。
而在丁簡的信條中,兄弟就是兄弟,不可以也不應該有高低貴賤之分。正如他和孫小謙,彼時的孫氏家大業大,但孫小謙哪怕想幫丁簡時,也只會小心翼翼,生怕會觸動丁簡那敏感而又“可憐”的自尊。
無所謂對與錯,班里比丁簡有才華、比丁簡更優秀的同學大有人才,但孫小謙偏偏就認他這一個兄弟。甚至可以說,兩人同窗數年,猴哥才是相對“卑微”的那個!
平庸的丁簡、脆弱的丁簡、困頓的丁簡,其實一直最憎惡的就是……同情。曾經的他,渴望得到別人的認可,卻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他可以為了追求愛唱歌顏顏,如個中二少年般“豪擲”他全部的身家。
他可以在喜歡上了金郁竹后,如個舔狗傻子似的千里送備胎……
沒問題,這些都是他自己選擇的,所以他可以坦然接受任何的結果,然后將所有的黯然都深埋進心底,誰的人生又會只有一路順暢呢?走錯岔道、溝溝坎坎甚至是深陷泥濘,那不是最多見的常態嗎?
“好吧!兄弟也罷、女人也罷,都不過是一場云煙。小白,你不會有一天也嫌棄老爹吧?”
“唔唔……”
小白感受到了老爹有些低沉的情緒,乖巧的將兩只前爪搭在了他的腿上,求摸頭,求哄睡。
覃大少推門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然后……急于解釋的他,就被小白給嫌棄了!
“簡子,我……”
事實上,他只說了三個字,便被丁簡揮手打斷:“沒事,覃哥。”
“可……”
“對譚姐的安排,你還滿意嗎?”
“我……”
“那就這樣吧,咱奔波了好幾天,都先好好休息下吧。睡醒了,我請你吃清蒸松江鱸魚!”
尼瑪,這是要把人憋死的節奏嗎?別說吃鱸魚,就算是吃美人魚也得讓人把話說出來不是?覃勇也急了,猛的一巴掌拍在梨木太師椅的扶手處:“算哥錯怪你了,給你道歉還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