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里這等功法實在太多,難以取舍。
“不急,不急,我慢慢整理……”
這一整理便是一個時辰,孟輕盈看著凌云先是身體發虛,然后打盹打了一個下午,暗自搖頭。
“小姐,老爺回來了!”一個小廝來報,然后看著閉眼沉思中的凌云,說道:“老爺讓凌公子前去書房……”
“孟叔叔回來了嗎?我這便去拜訪,你且領路……”凌云睜開雙眼,朝著孟輕盈拱了拱手,面色倒是恢復了過來,但似乎有滿腹的心思。
孟家家主孟如海,鹽運司副提舉,七品。
一走進書房,便有書香之氣,所見多是精致的古玩器物,書畫陳設,青花瓷瓶中的插花也是清新淡雅,再多走幾步,便有一道淡淡的蘭花香氣縈繞鼻尖。
父親的書房,可只是一張書案,一把交椅,一墻子的書。
凌云暗暗想著,矚目望去,一個面孔方正不茍言笑的中年男子四平八穩的坐在書案前,正在提筆書寫。
凌云立在遠處靜靜的等著,眼神一掃,他身后的墻上掛著一幅書法橫幅,寫著:如琢如磨。
筆力剛勁,頗有造詣。
余者陳設都頗為古色古香,其中不乏珍貴的書畫器物,價值不菲。
等了有半刻鐘的時間,孟如海將手中狼毫放下:“你父親可還好?算算時間,已經有三年未曾見面了。”
凌云不卑不亢,淡淡說道:“孟叔叔,父親一切安好……”
凌秉行與孟如海乃是同窗,只是凌秉行乃是世家出身,孟如海寒門子弟,十八年前一同進京趕考,凌秉行位列二甲,他孟如海只是同進士出身。
但結果,凌秉行此生升官無望,但孟如海卻是謀了個肥差,娶了個世家庶女,并且有望再進一步。
孟如海看著凌云,本以為他還要說點什么,但終究也只是回了他九個字。
凌云也只是來走個過場,該有的禮儀之外,不想有過多的接觸,更不想在他身上浪費多少時間。
“既然入學安定書院,可要用心讀書。胡先生乃是當世大儒,書院中也多才子,只要苦讀,必有收獲。”
“孟叔叔說的是。”
當下又勉勵了幾句,再考察了幾句,見凌云涉世不深,不善言語,只是一味苦讀詩書的秀才,不由暗暗搖頭。
想當年,凌秉行何其才華橫溢,二甲進士。
若不是被王家女耽擱了,現在怎么也是六品以上了。
可惜了我那些年花費大好時光好大精力去結交。
再觀此子,資質平庸,一味讀死書,終其一生,也不過是做個鄉紳罷了。
安定書院中的那些才子,他亦是接觸了不少,其中大多數人不僅學識淵博,做人做事都很老練,這凌云與之相比,相差太遠。
云泥之別。
“以輕盈的眼界,不可能看中此子……”
孟如海心中暗暗想著,對妻子擅做主張略有生氣,拿起了筆架上的狼毫,說道:“在書院中若有困難,可來府中找我,我與你父親至交同窗,不用怕麻煩。今日我還有公文需要處理,你暫且先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