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好,給我一字一字抄錄下來,字跡要工整,要好看,不然你又會挨揍哦。”
“……好。”
于是宋根生忍住惡心抄詩,一邊寫一邊念:“天生麗質難自棄,一朝選在君王側。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啊!好詩!”
“后宮佳麗三千人,三千寵愛在一身……好!妙極!”
“在天愿作比翼鳥,在地愿為連理枝……顧青,好才情!又是名垂千古的一首好詩!”
宋根生不停贊嘆,執筆抄錄愈發謹慎工整了,規規矩矩的正楷,每一筆都用盡了心力。
顧青打了個呵欠,道:“好好抄,抄完交給瓷窯的工匠和釉工,讓他們燒一批半尺大小的梅瓶,每只瓶要求顏色不一,分別燒印一句詩,詩句旁印上梅蘭竹菊什么的花案,整首詩全部湊滿,組成一套精品貢瓷,告訴窯工,只準燒制這一批,它是當世絕款,‘絕款’懂嗎?世上僅此一套。”
宋根生疑惑道:“你把詩句燒印在梅瓶上為了什么?永世流傳下去嗎?”
“不關你的事,別亂問。以后再告訴你。”
宋根生應了,埋頭專心抄詩。
顧青正打算離開,腳步忽然一頓,道:“最近幾日看見張懷玉了嗎?”
宋根生茫然:“好些日子沒見她了。”
顧青皺了皺眉,一語不發離開了。
似乎,真有些日子沒見到張懷玉了,顧青仔細回憶了一下,大約有十來天了。最近張懷玉似乎有些神秘,或者說,張懷玉一直有些神秘,不知道她在外面做什么,就算行俠仗義,也不必每天打卡吧?
…………
張懷玉遇到了麻煩。
青城縣郊外不知名的山崖邊,張懷玉一身白衣,神情冷峻,柳葉般的黛眉微微蹙著,艷麗的薄唇邊流下一絲血跡。右手握著長劍,劍鞘已不見了,顯然之前有過一番激烈的打斗。
離她一丈遠的距離,站著三個人,三個魁梧的中年大漢,每個人手里握著一柄大刀,他們相貌丑陋,表情猙獰,眼神透出一股駭人的殺氣。
張懷玉輕咳兩聲,抬袖擦去唇邊的血跡,雪白的衣袖上留下一抹鮮紅的血漬。
“呵,竟被你們找到這里來了,當年顧家夫妻未曾留下任何線索,你們是如何找來的?”
一名大漢往前踏了一步,沉聲道:“張懷玉,你本是賢相之后,雖不知你為何流落在外,但當年的事已經過去,我們與張相不再有瓜葛,沖著張相的賢名,我等亦不愿殺你,然而,顧家夫妻當年殺我異姓兄弟四人,廢了兩人,并且設伏活擒三人,那三人后來也被官府斬首棄市。此乃血海深仇,怎能不報?”
張懷玉冷冷道:“顧家夫妻十年前已死,你們難道不知?”
“顧家夫妻死了,但他們還留了種,我們查了十年才查到青城縣附近,斬草不除根,你覺得我們會放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