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權貴的遠方親戚們便成了他們的遮羞布。一切都是親戚干的,與我無瓜,我還是曾經那個中年,沒有一絲絲改變,蔥白十指只翻書,絕不碰那銅臭阿堵之物。
傍晚時分,梁掌柜走進了義陵侯府。
侯府的產業交給了幾位掌柜打理,梁掌柜是其中之一,他大約掌握著侯府三分之一左右的收入。
可悲的是,提供侯府三分之一收入的梁掌柜在侯府里并不受待見,侯府的管家對他很冷漠,領他進偏廳時都離他遠遠的,生怕湊近了沾染商人的市儈氣。
義陵侯梁國棟在偏廳里接見了梁掌柜。
梁國棟對梁掌柜的態度更冷漠,神情頗不耐煩。
梁掌柜到底是商人,臉皮的厚度絕對是合格的,被人如此冷漠也仍然堆滿了笑容,一副唾面自干的樣子。
“叨擾侯爺清靜,小人之罪,請侯爺莫怪。”
梁國棟閉目養神,看都沒看他一眼,淡淡地道:“有事說事。”
梁掌柜哈腰陪笑道:“是是,說來只是一樁小事,兩月前東市開了一家瓷器店,賣的是蜀州青窯的瓷器,侯爺明鑒,去年咱們大唐與大食國在怛羅斯一戰,打了個平手,但西域的商路卻已喪于大食之手,西域的胡商被道路所阻,人數比往年少了許多,故而今年咱們瓷行的買賣頗為難做……”
梁掌柜啰嗦個沒完,梁國棟不耐煩地道:“買賣上的事你與我說何意?難道要我操心這個嗎?”
梁掌柜急忙惶恐賠罪,道:“小人只是怕侯爺聽不明白,于是說個前因后果,故而啰嗦了些,侯爺,今年瓷行的買賣本就難做,突然冒出了個蜀州青窯,咱們瓷行可就愈發難做了,今年交賦侯府的銀錢收益,只怕要比往年少三成……”
梁國棟終于睜開了眼。
不能不睜眼了,梁掌柜的話已經直接觸及了侯府的收入,觸及了錢袋子,梁國棟再不耐煩都要嚴重關注了。
“什么意思?怎么就少三成了?請你打理瓷行是干什么的?這般無能,我留你作甚?”梁國棟語氣不善道。
梁掌柜急道:“侯爺,可不能怪小人呀,小人打理瓷行很盡力了,但是人家蜀州青窯賣的瓷器品質確實比咱們瓷行要好,胡商也都不是傻子,自然更傾向好的瓷器,這兩個月蜀州青窯已經搶走咱們不少熟客了……”
梁國棟冷冷道:“那個蜀州青窯賣的瓷器果真比咱們的好嗎?”
梁掌柜嘆息道:“小人比較過了,確實比咱們的好多了。”
梁國棟冷哼道:“那就把蜀州青窯的商鋪吃下來,變成咱們的商鋪,這事兒還需要我教你怎么做嗎?”
梁掌柜苦著臉道:“侯爺,怕是吃不下來……”
“為何?”
“蜀州青窯在東市一共買了四家商鋪,商鋪是兩個蜀州的商人在打理,但是商鋪背后的人有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