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思思臉頰仍有些青腫,面無表情地站在這對中年夫妻身旁,目光仇恨地瞪著邊令誠,院子周圍,店伙計們遠遠地看著熱鬧。
邊令誠盯著這對中年夫妻不停冷笑,從上到下將他們打量了好幾遍,臉上的譏諷冷笑之色更深了。
顧青站在身后含笑不語,裴周南則皺著眉,將信將疑地對比著皇甫思思與這對中年夫妻的容貌。
“你們便是皇甫思思的父母雙親?”邊令誠冷笑問道。
中年夫妻茫然地睜大了眼:“皇甫思思是誰?”
邊令誠指著皇甫思思氣道:“她!她就是皇甫思思!”
中年漢子看了她一眼,隨即不悅道:“這位上官,您雖是官兒,也不能胡說八道,她明明是小人的女兒杜思思,怎么成了皇甫思思?”
邊令誠氣急敗壞道:“還裝!還裝!她何時成了你的女兒?”
中年漢子一臉莫名道:“她一直是我女兒,有何不對么?”
邊令誠怒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杜參方,這位是我內人杜周氏,我們是關中涇州人,五年前隨大唐商隊來龜茲城落腳,盤下這間客棧做營生,這位上官還有什么想問的么?”
皇甫思思朝顧青飛快一瞥,隨即從院子中的石桌上取過一只瓷壺,倒滿了一盞水遞給中年婦人,順勢非常自然地挽上婦人的胳膊,不滿地道:“阿爺,就是這個人,將女兒關起來,非說我是什么朝廷欽犯,還要對我用刑,幸好顧侯爺救了女兒……”
中年漢子愣了一下,然后瞪著邊令誠怒道:“上官可否給小人一句交代?我女兒所犯何罪,為何成了朝廷欽犯?上官為何打我女兒?說不出究竟,我縱拼了流徙下獄,也要以民告官,告你虐民構陷之罪!”
邊令誠被眼前這一幕震得身軀直晃,使勁搖了搖腦袋,剎那間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一家三口這場戲演得太真實,邊令誠都情不自禁覺得是不是自己搞錯了。
一旁久不出聲的裴周南忽然扭頭,揚手叫來一名店伙計。
店伙計略顯緊張地站在裴周南面前,裴周南溫和地笑道:“你莫怕,本官只問你幾句話。”
“呃,上官您請問。”
裴周南指了指這對中年夫妻,道:“他們二人,是你們掌柜的雙親?”
店伙計點頭:“是,我們都叫老掌柜,老夫人。”
“為何以前沒人認識他們?”裴周南問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
店伙計期期艾艾道:“因為老夫人身子向來不好,素有肺疾,大漠氣候干燥,且常有風沙,老夫人吹不得風,故而很少出門,一直住在后院的偏僻廂房里,老掌柜也陪著她,侍候她,客棧的事情通常都是掌柜打理的。”
裴周南嘆了口氣,扭頭看了邊令誠一眼,搖了搖頭什么都沒說。
邊令誠怒道:“說謊!都在說謊!她明明是欽犯!”
店伙計一臉莫名道:“什么欽犯?掌柜的是欽犯?不可能吧,當年掌柜的一家三口從關中遷來龜茲城時,節度使府便錄入過戶籍的,確定是一家三口沒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