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慶緒看起來有點虛,常年被酒色掏空的樣子,眉眼懶洋洋地耷拉著,酒色之外的任何事都仿佛提不起他的興趣。
哪怕如今的他在叛軍部將中的身份已是妥妥的未來太子了,他仍然是一副即將英年薨逝的樣子,讓人對這位未來太子很沒信心,一不留神就只能被追封的那種無奈。
史思明算是安祿山麾下的第一大將,但在安慶緒面前仍非常恭敬,行禮敬酒皆是以東宮之禮事之,恭敬的態度令安慶緒很滿意,沒精打采的神色也變得開朗起來。
馮羽作為一位商人,在安慶緒面前更是畢恭畢敬,態度諂媚得仿佛剛認了個干爹。
安慶緒在史思明面前猶有幾分客氣,但在面對馮羽時,安慶緒的態度就很冷淡了,馮羽用盡各種借口敬酒,安慶緒卻連酒杯都沒碰,神情冷漠得很。
不是針對馮羽這個人,而是針對馮羽的商人身份。
作為毫無爭議的未來太子,安慶緒的身份是斷然不可能跟商人同座的,能勉強允許馮羽作陪已經算是給足了史思明的面子,態度方面就莫強求了,雖然老爹還在創業階段,但創業階段的少東家也是干部,跟商人同座已經很掉價了,如何指望他對馮羽和顏悅色?
三人的酒宴才剛開始,氣氛便有些尷尬了。
馮羽的性格頗為開朗,自然不會讓氣氛繼續尷尬下去,安慶緒在他眼里可是一只肥羊,今日必須要讓這只肥羊對他產生好感,否則白白浪費了史思明精心組的這次飯局了。
于是馮羽拍了拍掌,大帳的門簾掀開,從帳外盈盈走入三名姿色頗為不俗的年輕女子,三位女子垂頭羞怯地行禮,然后長袖掩唇,只露出一對撩人心弦的眉眼。
安慶緒頓時看呆了,喉頭不自覺地蠕動了幾下。
史思明也呆住了,忍不住道:“馮賢弟,這是……”
馮羽得意地一笑:“愚弟半生紈绔,一無所長,此生唯好‘酒色’二字,別的本事沒有,但隨時隨地弄幾位看得過去的女子還是頗為拿手的,這三位女子便是愚弟趁咱們義師開拔潼關時,半路上從寧州城找來的,本來寧州戰亂,許多青樓姑娘沒了營生,正艱難度日,愚弟找了一些離散的青樓姑娘,選了幾個姿色不錯的,重金將她們包下,悄悄帶進大營里,呵,以供太子殿下和史將軍賞玩。”
安慶緒一喜,第一次朝馮羽投去友善的眼神。
興趣相投,志同道合,這位可引為知己啊。
但安慶緒還是努力維持威嚴的架子,淡淡地道:“莫稱呼什么‘太子殿下’,我不是太子。”
馮羽卻不在乎地道:“馬上就是了,待義師打下長安,節帥登基稱帝,您便是毫無爭議的太子殿下,小人不過是提前幾日稱呼罷了。”
安慶緒的表情頓時如春風化雪,露出了笑意。
馮羽指了指三名女子,道:“你們小心侍候太子殿下和史將軍,若有差池,你們便等著淪為卒妻吧。”
三女嬌軀一顫,急忙分坐到安慶緒和史思明身旁,殷勤地為二人斟酒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