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聲有些雜,馮羽注意到女子撫琴的手正在微微發顫,顯然內心極為害怕,曲為心聲,馮羽只聽到了恐懼。
暗暗一嘆,世人為何皆盼太平?因為世人皆知,戰亂之時人命如草芥,平安活著都成了一種奢望。
眼前這位撫琴的女子,她也只是想活下去。
進入雅閣后,馮羽瞬間變量,露出了那副狂妄囂張的二世祖模樣,與安慶緒和史思明見禮后,忽然皺了皺眉,抄起桌上一只酒盞朝那撫琴的女子砸去,罵罵咧咧道:“老子來青樓是尋歡作樂的,你彈的什么東西,凄凄慘慘晦氣得很,給我滾下去,找幾個識趣的能摸能抱的女子來。”
撫琴的女子嚇得魂不附體,但從她的眼神里看得出解脫意味,于是匆匆行了一禮轉身便跑了。
安慶緒哈哈大笑:“賢弟果然還是當初的風采,狂得很,但很對我的胃口。”
馮羽撇了撇嘴,道:“殿下見笑了,臣沒讀過什么書,來青樓是找樂子的,學不來文人士子那一套琴棋書畫,文人就是酸腐,來青樓明明就是為了吹燈睡覺一哆嗦,偏偏要與這些女人搞什么風雅,再風雅的女人吹了燈都一樣,難不成她能多幾個不同地方?”
安慶緒笑得拍腿捶胸,大笑道:“賢弟斯言甚善,深得我心,當浮一大白。沒錯,來青樓就是為了跟女人睡覺,以后誰搞風雅我便一刀剁了他。”
隨即安慶緒話鋒一轉,看著馮羽笑道:“不過,那些忸忸怩怩的女人抱上床,也別有一番風味呢,比如剛才那個撫琴的女子,我倒真想試試風雅的女人在床上是啥滋味兒,賢弟剛才故意發怒放跑了那女子,莫非有意為她開脫?”
馮羽心中一驚,卻面不改色地笑道:“原來殿下喜歡那調調兒,殿下若喜歡,臣將她召來便是,臣一直以為殿下喜歡風騷入骨的女人,哎,那樣的女人才有趣兒呀,反而是那種風雅的,吹了燈如死尸般不動彈,有的還會反抗,手刨腳蹬哭哭啼啼的,無趣得很……”
安慶緒笑道:“今夜我便想試試無趣的女人是啥滋味。”
馮羽立馬做出了取舍,心中再疼惜剛才那個撫琴的女子,此刻也該果斷舍出去,身處狼穴,容不得他有任何慈悲心腸。
“臣這就吩咐掌柜的將剛才那女子留下,能侍奉殿下是她的福分。”
安慶緒對馮羽的識趣表示滿意,雅閣內的氣氛瞬間高漲起來,十多名鶯鶯燕燕女子輪番進來,三人一同飲酒作樂。
今夜的史思明情緒比較低落。
自從函谷關被安西軍狠狠算計了一次,叛軍丟盔卸甲死了兩萬多人,安祿山大發雷霆,差點將史思明斬了,雖然最后沒斬他,只斬了一員偏將算是殺雞儆猴,但史思明仍被深深刺激到了。
一次敗仗,差點被殺,縱然身為手握兵權的一方大將,史思明仍有一種命運不被自己掌控的不甘。
而安慶緒,也并非智商低下的二世祖,事實上安慶緒并不傻,剛才馮羽有心救那名撫琴的女子,安慶緒一眼就看出來了。
拽著馮羽的袖子,安慶緒哈哈大笑,毫不客氣地指出馮羽剛才飲酒偷奸耍滑了,逼著他必須干掉三大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