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他!”
“誅殺國賊,清君之側!”
“楊家人不得好死!”
認出楊國忠后,群情愈發激憤,高力士還沒說完話,一支冷箭嗖的一聲射向楊國忠,然而亂軍之中終究失了準頭,冷箭貼著楊國忠的臉頰射在驛站的大門上。
楊國忠嚇得魂不附體,身子抖如篩糠,面向禁軍將士有心想跪下來求饒,手腳卻已嚇得不停使喚,只站在原地顫抖不已。
剛從這支冷箭下撿回一命,忽然聽到遠處有馬蹄聲,一人一騎朝驛站的空地飛馳而來,人在馬上卻搭弓上箭,猛地一箭射出,這次楊國忠沒那么幸運,這一箭準之又準地射中了楊國忠的胸膛,楊國忠慘叫一聲,倒地后看著胸前的鮮血汩汩流出,身子不由控制地一陣痙攣后,終于閉眼斷氣。
那名馬上的騎士見射中了楊國忠,于是勒住了馬頭,戰馬原地人立而起,騎士手中高舉弓箭,大喝道:“禁軍騎營馬弓手張小敬,親手誅殺國賊楊國忠!”
禁軍將士見楊國忠倒地而亡,紛紛發出震天的歡呼聲。
高力士也嚇壞了,見楊國忠已死,急忙退后幾步,轉身匆匆回到前院。
禁軍將士仍不死心,上前查看楊國忠的尸首,確定他已死后,有人用刀割下了楊國忠的頭顱和四肢,朝廷右相,赫達朝堂十余載的楊國忠竟死得如此凄慘。
頭顱被挑在一支長戟上,禁軍高舉楊國忠的頭顱策馬在禁軍陣列中示眾,所到之處皆是一片海嘯般的歡呼,仿佛一場大勝。
驛站堂內,聽到禁軍將士的歡呼聲,李隆基已經明白了什么,緊接著高力士的身影出現在門外,李隆基迅速與他交換了一記眼神,然后點點頭。
盯著面前仍單膝跪著的陳玄禮,李隆基陰沉著臉道:“如你所請,楊國忠已授首,禁軍將士可否停止嘩變?”
陳玄禮垂頭輕聲道:“陛下,禁軍將士要的,不僅僅是楊國忠一人的命,今日禁軍大逆不道,要挾陛下殺了楊國忠,來日平叛后,陛下身邊的貴妃娘娘焉知不會秋后算賬?陛下甚寵貴妃,貴妃不死,將士們仍難心安。”
這番話終于觸到了李隆基的逆鱗,拍案而起勃然大怒道:“陳玄禮,你欺人太甚!爾等殺了楊國忠還不夠,竟欲殺朕的娘子!娘子從不問政,天下朝堂之變與她何干?”
陳玄禮此時已雙膝跪地,伏首低聲道:“臣說過,臣只是一座橋,幫陛下與禁軍將士之間傳話的,這些要求并非臣的意思,臣怎敢出此大逆之言。陛下,是禁軍將士請求陛下殺了楊家所有人,以絕未來之后患。楊家所有人都得死,否則將士們仍難安心。”
李隆基氣得渾身發抖,盯著陳玄禮咬牙道:“爾等……爾等目無君上,一次次要挾威脅朕,這等行徑,與賊子安祿山何異?朕若答應了你,下一個要求會不會就是朕的頭顱了?”
陳玄禮重重叩首道:“臣與禁軍將士絕無此念,楊家誅族后,禁軍將士愿向陛下發誓效忠,惟命是從!”
李隆基深呼吸,臉色鐵青身軀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