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春柳眉一豎,怒哼道:“父皇遣任監軍,是為了盯著主帥,只要主帥不謀反,監軍有何權力干涉軍令?這個家奴,真是找死!”
皇甫思思迅速看了萬春一眼,眼中目光閃爍,然后輕嘆道:“但顧青卻拿邊令誠無可奈何,畢竟是天子所遣,不但不能得罪,還要時刻陪著小心,邊令誠其實是個小人,聽顧青說,邊監軍已不止一次向天子上疏,背地里告顧青的黑狀,顧青甚至因此被天子下旨訓斥過兩次……”
萬春愈發憤怒:“顧青那樣的人,對本宮從來沒客氣過,他邊令誠何德何能讓顧青對他陪小心?簡直要翻天了!”
皇甫思思已鋪好了床榻,笑道:“殿下息怒,顧青早已習慣了,一軍主帥不是那么好當的,不但要與敵軍斗智斗勇,也要面對內部的同僚掣肘牽制,這是無法改變的事。”
話剛落音,帳外宮女婦娥的聲音傳來。
“稟公主殿下,監軍邊令誠又來了,求見公主殿下。”
自從萬春和楊玉環來到安西軍大營后,邊令誠對二女無比熱情,一反他對安西軍將士冷漠甚至敵視的態度,邊令誠對二女卻是非常上心,平日里有事沒事都會主動在二女面前晃悠刷存在感,殷勤地幫她們處理生活里雞毛蒜皮的事。
今日安西軍剛扎好營盤,邊令誠便又來了,宦官是天家的宦官,在外面無論多么囂張跋扈,但在天家貴妃和公主面前,邊令誠便露出了家奴的本色,諂媚恭順,邀寵獻媚。
然而今日邊令誠沒想到萬春正在氣頭上,對外面的婦娥喝道:“不見!讓他滾!”
皇甫思思嘴角一勾,勸道:“殿下還是見一見吧,邊令誠是度量狹小的小人,他若在殿下這里受了氣,可就要遷怒于顧青了,說不定回去又要背地里上疏告黑狀……”
萬春是個年輕小姑娘,被皇甫思思這番看似溫和實則挑撥的話一刺激,美眸中頓時露出一股罕見的殺氣。
萬春愛飲酒,愛夜店,愛蹦迪,但她是個好公主。
然而,好公主若動了殺心,也是會殺人的,邊令誠在安西軍中是連顧青都忌憚的監軍,但在萬春眼里,他不過是天家的家奴。
若要為了顧青的前程而勉強自己屈尊遷就,不得不被迫召見這個家奴,萬春豈能忍得了這口氣?再說,他還害得顧青陪小心,凡事都要被這個家奴掣肘,心愛的郎君被人如此欺負,萬春怎能忍?
她在顧青面前低眉順目,是因為她喜歡他,將他當成自己的夫君,所以任何事都愿遷就,但邊令誠算個什么東西?要本宮遷就一個家奴,他也配?
萬春越想越氣,表情卻越來越冷靜。
終歸是皇家出身,萬春平日里嬌憨,可面對大事時卻能夠迅速冷靜下來。
既然決定了一件事便不再猶豫。接下來要想的,是如何辦好這件事。
包括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