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介。”顧青忽然道。
韓介急忙起身:“末將在。”
顧青頭也不回,道:“所有親衛包括你在內,去校場跑圈,跑到死。”
韓介驚愕道:“公爺,末將和兄弟們沒做錯事呀,為何跑圈?”
顧青割下一塊肉塞進嘴里,便嚼邊道:“我也不知道為何,只覺得你們應該跑圈了,跑圈不需要理由。”
韓介震驚地看著他,良久,從嘴里迸出一句:“公爺賞罰分明,不偏不倚,末將心服口服。”
“諷刺我的話,下場會更慘哦,你想清楚。”
“末將錯了。”
韓介欲哭無淚,今日就不該在公爺面前晃悠的,存在即是有罪。
垂頭喪氣地往外走,韓介心里奔騰的一萬頭草泥馬已經開始跑圈了。
剛掀開帥帳的門簾,門外一名親衛正好走來,神色匆匆地道:“公爺,大營轅門外有圣旨到。”
顧青眉頭一皺,意興闌珊地放下羊腿,嘆道:“這個時候還來給我找不痛快,天子當得沒一點眼力……”
站起身整了整衣冠,顧青道:“出去接旨吧。”
轅門外,李輔國一身絳紫官袍,神情肅穆地站立原地不動,見顧青領著親衛們走來,李輔國微笑迎了上去,躬身向顧青行禮。
顧青潦草地回了一禮,道:“李司馬……哦,對了,陛下回長安后,李司馬的官職也應有變動了吧?”
李輔國笑道:“托公爺的福,天子回到長安后新設‘察事廳’,奴婢忝為察事廳掌事……”
顧青皺眉,喃喃道:“‘察事廳’?”
名字透著古怪,似乎跟特務機構有關,所以它便是錦衣衛東廠一類的機構,專門用于監察臣民風聲動向?
李亨為何搞出這么個東西?他想做什么?
腦子飛快轉動,顧青嘴上卻很客氣地道:“原來是李廳長,久仰久仰……”
李輔國哭笑不得:“顧公爺,奴婢不是什么‘廳長’,是掌事。”
顧青呵呵一笑,道:“不管察事廳是做什么的,李掌事,咱們丑話說在前面,察事廳的手不要伸得太長,不要碰我的安西軍和我的宅院,否則……你敢伸手我就敢剁了它,明白我的意思嗎?”
話是微笑著說的,李輔國卻聽得后背一層冷汗,他很清楚顧青不是開玩笑,話里分明帶著幾分殺意,若察事廳真敢監察安西軍,顧青說不得便會大開殺戒,將察事廳殺得雞犬不留。
李輔國毫不懷疑顧青能做到,如今的顧青可是令朝堂君臣都頗為忌憚的權臣,他有絕對的實力讓自己的每一句話都兌現。
“顧公爺多慮了,奴婢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把手伸到安西軍來呀,察事廳不過是幫陛下跑跑腿,聽聽長安城的動靜而已。”李輔國表情誠摯地道。
顧青皮笑肉不笑地呵呵。
我信你個鬼,糟老頭子壞得很。
李輔國見顧青表情微冷,不敢繼續這個話題,于是整了整衣冠,肅然道:“顧公爺恕罪,奴婢奉命宣旨,請顧公爺接旨吧。”
顧青躬身而立,李輔國徐徐展開手里的黃絹,將寫得密密麻麻的圣旨一字不漏地宣念了一遍。
顧青面無表情,眼神卻越來越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