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猴頭,怎敢如此放肆?”老道停下講道,目視朱焱。
“弟子聽到妙處,喜不自禁”。朱焱答道。
“你來山上多久了?”
“回稟師父,弟子上山已經有十個年頭”。朱焱恭敬的回答。
“你上山拜師學藝,我也教了你長生之道,避災之法,盡早下山去吧”。老道揮揮拂塵,淡然說道。
“是師父!”朱焱下意識的答應,而后反應過來,臉上僵硬,道:“師父莫要說笑弟子,弟子常住山中道觀,山下凡塵,與我何干,弟子下山作甚”。
“你與我師徒緣盡,你自下山,從哪里來,到哪里去”。老道說道。
“師父莫說胡話,弟子生在山林,無有父母家人,哪有什么來處。弟子無有來處,自然也無歸途,只生在道觀中,那也不去”。朱焱給老道磕頭,臉上愁苦。
“你這猢猻莫要狡辯,我意已決,你自去吧”。老道訓斥朱焱。
朱焱抬頭,見老道面容果決,真真要趕他下山,不覺間眼淚滾落。
老道看見朱焱的樣子,開口訓斥:“你也休做兒女姿態,吾做道士從來逍遙灑脫,你這模樣,讓人作惱”。
“師尊明啟,弟子觀中十年,承師尊傳道大恩,至今未知師尊名諱。
今伏請師尊告知,弟子離家之后,也好為師尊造觀塑像,敬香祈福,長誦尊諱”。朱焱伏在地上,心中傷悲。
“吾乃山野老道,無甚名諱,你也不需知道,你若記得吾傳道之恩,日后旁人問起來,你莫提我就行”。老道面冷說道。
“弟子跪謝師恩,謹記師父教誨,旁人若問我怎的學道,弟子便說:我生而知之。
旁人再問,你怎會法,弟子便說,打娘胎里學來。
旁人若還問,弟子無言,揮起拳頭,打斷他的舌頭,省的他知我無父無母,也無師門兄弟”。
今日被趕出門,連師父名諱都不曾得知,朱焱悲從心來,啞聲箴言。
“去吧去吧”。老道臉色柔和,拂塵一揮,把朱焱送出道觀。
朱焱只感覺身子一晃,出現在道觀門外,道觀大門緊閉,一如拜師那日。
朱焱傷心,淚流滿面,跪倒在門前,三拜九叩:“弟子拜謝師父恩德,日后不能侍奉左右,望師父圣安”。
朱焱長跪,耳畔未有提點,山門不曾洞開,他心中長悲。再拜一次,道:“明易拜別師父與眾師兄,前程茫茫,恐日后再難相見,我心銘記”。
“癡兒!癡兒!”道觀里,老道看的清楚,聽的明白,心中一絲不舍,終究放下。
“師父為何驅走師弟”。馬濤行禮問道。
“個人自有個人緣法,明易的大道,不在此界”。老道解釋一句,揮揮手,驅散弟子。
朱焱站起身,看看道門,他雖然能輕易翻進去,卻翻不過心門。
哎!
朱焱長嘆,看看門口,當年中種下桃樹,已經三丈高。
現今春日到來,桃樹將要萌芽,他伸手折下一支,捧在掌心,日后若能再別處安家,便把它種在門口。
朱焱一輯,轉身下山。
這條路上時艱難,手腳并用,如今朱焱實力非凡,下山時腳下仍然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