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露鶯飛蝶翼沉,朝陽霞氣熾白云。
金烏東飛盤如玉,喚醒浮生早行人。
清晨孔安之醒來,她伸了個懶腰,較好的身段暴露在空氣里,隨即他想到朱焱,連忙捂住身體。
她轉頭看看房間里,桌子上擺放著早點,臉盆毛巾就在床前,她沒看到朱焱,心中松一口氣。
今時不同往日,以前她只當朱焱是個野猴子,如今卻不同,妖怪與人一樣有齷齪思想。
房頂上的朱焱收回目光,煙霞滿天,東來紫氣,滿面春早貍貓叫,早起的鳥兒有蟲吃。
孔安之起床洗漱,安靜的吃著早餐,她臉上帶著微笑。
昨晚她又夢到父親了,父親的懷抱依舊那么溫暖,父親當上了城隍,他讓小猴子送她去青州。
妖怪跑的很快,她很快就能見到父親。
孔安之仿佛看到自己騎在小猴子的身上,揚著小馬鞭,奮蹄狂飆,迎風奔馳的景象。
夢里尋親過千山,揚鞭催鶴飛云間。
云夢神舟渡白鷺,萬里青州渡神仙。
咳咳!朱焱突然出現,讓孔安之慌神,臉色漲紅。
朱焱回到房間里,他受孔伯庸的托付,照顧孔安之一段時間,他剛來這個世界時被他們父女所救,又被孔安之照料許久,這次也算是報恩吧。
“休息好了嗎?”等孔安之吃完早飯,朱焱詢問道:“休息好了我們就出發,早日到達青州。”
“嗯!”孔安之重重的點頭,她更著急,有些迫不及待。
朱焱帶孔安之出門,購買衣服,昨晚他準備了一輛牛車。
城門口,孔安之疑惑看著眼前的牛車。
“我們要坐牛車去青州?”孔安之不確定的問道。
“是的。”朱焱面無表情的說到。
“不坐仙鶴嗎?”孔安之又問,這與她想象中不同,她以為會像昨天一樣,乘坐仙鶴,朝游北海暮蒼梧,出青入冥云海間。哪想到會是坐牛車。
“是的。”朱焱把牛車套好。
這是一架平板車,木櫞陳舊,看起來有些年頭,車前一頭老黃牛,尾巴有些禿,雙角斑駁,渾身毛發枯敗,雙眼昏黃,眼角有淚痕。
這是頭老耕牛,年歲大了,犁不動地了,被主人賣掉。
孔安之看著這頭老牛差點氣哭,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富家小姐,春耕秋收她也知道,牛老無力她更清楚,乘坐這老牛車,她怕是一天能走八里地就不錯了。如此何日才能到青州。
“我還不如自己走著呢!”孔安之氣苦說到。
朱焱眼睛一瞟,道:“你這丫頭莫要不知好歹,上古年間,我為圣人駕車,牽青牛之星西出函谷關,你這也是圣人待遇了,還不滿足。”
昨晚他游遍全城才找到這老牛破車,若不是孔伯庸讓他拖延時間,何至于如此麻煩。
“噫~”孔安之癟嘴,滿臉的嫌棄。她常讀書,道家圣人西行的故事她怎會不知道。
孔安之上下審視朱焱,朱焱妖怪的身份在她心里有些瓜葛,她不知如何正視朱焱。
此時她被朱焱不要臉的話氣到,鄙夷說道:“往昔見你,呲牙咧嘴,唾沫星子傷人。今日才知道,你還是個胡吹大氣的猴子,膽子也大,連圣人都敢編排。”
朱焱被嘲諷,也不著惱,道:“架云太累,乘鶴受罪,我只有牛車一輛,無錢贖買馬匹,你坐也不坐?”
孔安之認真的看著朱焱,眼神像刀子一樣,奈何朱焱活的久了臉皮也厚,全當看不見。
無奈,她一人走不到青州,她無才也沒有自保能力,只能低頭爬上破牛車。
朱焱一聲吆喝,老牛奮力,拉動破車。
老牛年老無力,拉車真是艱難,孔安之恨不得下去推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