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天色有些暗淡。
趙榛坐在垂拱門不遠處的石階上,這里是宮外來人見趙佶的必經之路。
掐指一算,趙桓去了金營快兩天了,緊接著金人會要趙佶親自去金營,也就這兩天肯定會要人。
趙榛在等,或許今天等不到,但被圍困下的皇宮也無樂趣,也只能這樣等下去了。
只是深夜,幾乎就沒什么人,除了如同跟屁蟲一樣跟在身邊的這倆親從官相互之間竊竊私語,趙榛不知道該和他們說些什么。
大抵上是能感覺到那兩人的視線就沒從自己身上移開過。
對此趙榛并不在意,自己定下的計劃只有自己一個人知道,這個世界,這個宮廷還沒有能讓他完全信賴的人。
厚重的垂拱門緩緩的打開,趙榛虛著眼睛。看著幾個官宦打著燈籠走了進來,而他們身后護送著一個身著官袍的中年男人。
他們沒有注意到趙榛,一步一步的朝著宮內走去。
看起來是趙佶深夜召見大臣,只是不知道準備商議何事。
“那是……”趙榛并不認識那個官員,他只是個沒有實權剛剛成年的皇子,就算在記憶力,能認出來的宋廷大臣也屈指可數,比如“六賊”,但那六人去年就被人道毀滅了。
“孫相公。”身后的親從官們倒是認識,脫口而出。
趙榛回頭看了眼,又陷入深思,孫相公,那就是孫傅沒錯了。
趙榛還是知道孫傅的,心腸不壞,只是是太蠢,做宰相有些不夠格。
輕信郭京六甲之法,堂堂宰相被當猴子耍。
趙榛苦笑了搖了搖頭,起身拍了拍屁股便是準備離開。
……
宋欽宗去了金營就再沒回來過,汴京城亂做一團。
孫傅和何栗勉強主持著大局,但在一些事情上,孫傅在沒有皇帝的時候也只能去見太上皇商議。
“金人說,金銀布錦一日不齊,圣上便一日不歸。”
孫傅垂頭喪氣的對著趙佶說道。
金人簡直就是漫天要價,一千萬金,兩千萬銀,一千萬錦布,就算是經濟實力不錯的大宋,想要拿出這么大量的財富也根本不可能。
最關鍵的是,就算湊齊了金銀,金人也只是說可以放了趙桓,可沒說退兵,況且金人不講信用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也只有投降派的大臣還會傻乎乎的相信金人會信守承諾。
孫傅算不上投降派,但也不希望皇帝回不了家,就算金人不講信用,也得盡可能的營救。
此番進宮,也是他的意思,看能不能讓老皇帝再從牙縫里擠出點金銀出來。
“可湊齊乎?”趙佶問道。
孫傅搖了搖頭,零頭都不夠,那能怎么辦呢?兩人都在唉聲嘆息中,時局的壓力讓每個宋人都覺得喘不過氣。
“汴京外無援兵,內無強將,怕是已經不可守了。”趙佶突然的說道,讓孫傅微微抬頭。
孫傅覺得太上皇這話就是廢話,傻子也能看出來汴京根本守不住了,要不是這些日子一直試圖滿足金人的胃口,他們要破城只是抬手間的事情。
“孫傅,你覺得如果假扮金人,可否騙過他們的耳目?”
“太上皇,此法太過于兒戲,予以為徒增笑爾。”孫傅否定。
趙佶皺眉,默然的思索著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