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
老大當然是趙榛。
趙榛先入為主的迫使趙佶給他的代皇帝頭銜,在群龍無首的大宋,還是有一定的號召力的。
至少以岳飛這樣把皇帝的生命看的比自己還重要,把國家的安危當做己任的偏執狂,是絕對信服于趙榛的代皇帝之位的。
當那金人的隊列,已經出現在了面前時,遠遠的便看到黑壓壓的一片。
還有那孤零零的山頭之上,一個個黑點正在移動。
岳飛讓隊伍停了下來,再往前走,就快到了金兵的射程之內。
“代皇帝便在那邊吧。”岳飛急匆匆的來救駕,具體的情況并沒有打聽清楚。
但從金人布局來看,卻是能推斷出目前的狀況。
多處的金人旗幟,將那孤零零的山頭圍的水泄不通,岳飛也不傻,看到這架勢也知道趙榛和趙佶現在在什么地方。
又面臨著怎么樣的威脅。
“嗯,應該是那里沒錯了,但我們只有區區千余精兵,根本無法解救二帝。”一旁的張憲說道。
這是明眼人都能看出的事情,兵力的差距已經到了任何計策都毫無意義的地步,哪怕是韓信在世,也無能為力。
岳飛眉頭深鎖,似乎在絞盡腦汁的考慮如何解救二帝。
一旁的張憲道。“如果大哥真想救圣上,或許可以趁夜劫營。”
“劫營恐怕行不通,之前在東邊南邊擊潰過一伙金兵,他們肯定早就有了我們會來的提醒,再去偷襲,金人恐有準備。”
“那也沒其他辦法了。”張憲說道。“即使不成功,即使葬身于金營之中,也能讓金兵大亂,或許二帝能抓住機會脫身。”
“你說的沒錯。”岳飛點頭道,犧牲自己來挽留二帝,他并沒有二話,作為人臣的本分便是如此。
“但……”岳飛遙指孤山附近。
那邊的金兵已經開始搖旗吶喊,準備沖擊孤山上困守的鄉兵。
“已經等不到晚上了。”
金兵開始行動,那么孤山上的二帝已經危在旦夕。
在說完這些話的時候,岳飛的臉上已經有了憤恨之色。
韁繩緊緊的捏在手中,那用的力道下,骨骼都在作響。
作為一個極端的民族主義者,愛國主義者,當岳飛親眼看到二帝即將被俘虜的時候,內心涌動的熱血都在沸騰。
他在恨,在恨著自己現在沒有足夠的力量去改變這一切,恨著那些卑賤的胡虜,肆意的踐踏大宋的百姓和大宋的江山。
岳飛下馬了。
他既沒有前進,也沒有后退,而是緩緩的從馬上下來。
脫下頭盔,刮掉了頭上的束發,長長的黑發散落而下,卻遮不住那已經通紅的雙目。
伏地,向著孤山跪下叩首。
咚的一聲。
夾雜著所有的悲憤和怒火的聲音。
“臣有罪!無力拯救陛下于危厄,臣有罪,無力驅逐胡虜于家國,但臣必將陛下之難銘記于心,只要臣不死,便絕對將此仇全部奉還,誓與金人不同戴天!至死方休!”
岳飛雖然想救二帝,但也絕非沖動之人,硬實力的差距是完全無法逾越的鴻溝。
如果再給他一些時間,或許還可以想些辦法,但現在剛來到此地,便看到了金兵對孤山的圍攻,他們面前不遠處,還有金人的軍陣已經以逸待勞的擺好了軍陣,只等著他們沖動的沖陣,自投羅網。
以他這點兵力,什么也做不到。
張憲見到岳飛跪下了,自己和周圍其他的騎兵也都下馬,效仿岳飛向孤山跪拜。
這是任何一個忠臣都感到羞憤的時刻。
張憲有些恨。“那些金人就是想等我們來的時候發動進攻,嘲笑我們的無能為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