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隊中的可作戰兵力下降到了一定程度,到達一定的節點,便會出現一邊倒的情況。
金兀術看著周圍不斷被擊退的手下,緊緊的捏著拳頭。
現在的金兀術就算再如何咬牙堅持,也根本沒有力量繼續堅持下去了。
那高高豎起的穿糖葫蘆,卸去了他們最后一分繼續作戰下去的勇氣。
“監軍還沒下令退兵呢!你們!”
“監軍在那邊掛著呢。當然沒法下令!”
戰場,誰也看不清誰。
完顏婁室自然是高級將領,那穿著下,遠處的金兵還以為是那金兀術交代在了宋人的手里。
“那不是監軍。”意志堅定的金兵強調道,但這樣的強調還不足以改變其他人的想法。
當一個個友軍倒下之后,金軍高級將領的尸體正是他們不顧命令撤退的理由。
女真人也并非機器人,女真人也絕對不是不怕生死的怪物,他們之所以顯得沒漢人那般膽小,也只是因為一直打勝仗,沒有給他們膽小的機會。
當顯而易見的敗北出現時,也會毫不猶豫的逃亡,這是無論任何種族的人都具有的人性。
金軍開始怯戰的逃跑。
徹底轉變為宋軍的勝勢。
還要咬牙堅持的金兵,也再短時間內被肅清。
“那不會真的是監軍吧。”原本還在勸說別人不要跑的小兵,意志也松動了下來。他望向身后,金兀術早已沒了身影,興許已經沖入敵陣,興許還真有可能被斬殺掛了起來。
金兀術不是他的爹,死了也沒什么好哭的,現在更重要的是自己的小命。
其他人都閃了的情況下,那已經形成了法不責眾的趨勢,這個時候也只能跟著跑了。
……
金兀術還在望著完顏婁室的尸體發呆。
周圍人的勸說下才回過神來。
“監軍。”
“已經抵擋不住了。”
潰散的金軍,就算是用軍令強行威脅,也無法形成繼續作戰下去的力量。
金兀術長嘆一聲。“退吧。”
帶著自己的親兵退離戰場,臨走的時候望向岳飛。“我們還會回來的。”
那是威脅,還是許諾,已經不重要了。
即使金兀術不愿意承認,這單寨的大戰已經一敗涂地。
原本近兩萬多的騎兵,回來的只有一萬多人。
看起來,傷亡還在能夠接受的范圍內,但對于金兀術來說,他知道這一萬多人也基本和報廢沒什么區別。
大多數是缺胳膊短腿的傷兵,還有缺胳膊短腿的傷馬。
更重要的是,他的鐵浮屠部隊,只回來了四百多騎。
這支最精銳的部隊,造價最昂貴的部隊,金兀術最信任的部隊,在這一戰中的表現反而不如輕騎拐子馬。
甚至還成為了掣肘全軍作戰的軟肋。
這讓不可一世的金兀術,現在都有點自閉懷疑人生,在見到完顏宗輔后,啥也沒說的脫掉了自己的甲胄。“此戰敗,甘愿受罰。”
脫掉鎧甲的金兀術,露出了鍛煉的很好的肌肉,充滿著哲學的味道。
渾身上下,多處的傷疤訴說著他曾經經歷過的戰事。
失敗就是失敗。金兀術沒有打算為自己找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