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過金人沒有?”劉豫不覺間笑了起來。“到這種時候,你還問我這個問題?你和那王文佐合謀勾結南朝,意圖將大齊拱手相讓,你覺得在這種情況下,金人還能容的了你?”
“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何話可說?只要本相將證據交給金人,他們也必然不會放過你!”
劉豫的詰問下,張邦昌依然不動聲色的靜靜聽著。
淡然的緩緩說道。“朕不知道你有何人證物證可以證明朕想要將大齊送給宋人。”
張邦昌記得自己曾經被趙桓派去出使金營,結果趙桓趁機偷襲金營,金人因此差點把他給弄死,也是憑借著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化險為夷。
相比于曾經的險境,張邦昌已經算是過來人了,這樣的危機對他來說也不算難題。
心思一轉,便想要了對策。
“趙榛的親筆文書,還有王文佐的供詞,這還不夠么?!”劉豫怒極反笑。
“不夠,當然不夠,供詞誰都能寫,簽字畫押也做不得數,誰知道你是不是屈打成招,僅僅以這樣的證據想要定朕之罪,還是太牽強了。”
“你!”劉豫卻也沒想到張邦昌竟然有如此的利嘴,確鑿的證據下竟然還能強詞奪理。“好好好,好一個詭辯之能,看我將你拿下,拷問一番,你還能堅持多久?!”
劉豫意識到斗嘴是無法和張邦昌分出勝負,但里里外外他可是擁有著大名府的控制權,完全可以用武力強行完成掀翻張邦昌的計劃。
原本和張邦昌表面和平還不至于那么做,如今已經撕破臉,騎虎難下之下,也沒有收手的可能。
話音一落,揮手之間,身旁的軍士就準備去拿下張邦昌。
張邦昌也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在這種狀況下,只是起身,凜然不懼。“豎子可真敢將朕拿下?!”
“有何不敢?”
“沒有經過金人的點頭,將朕拿下,你猜會發生什么?!你以為將朕拿下,金人便會愿意讓你做這大齊皇帝么?!”
一番質問之下,劉豫低頭,臉色陰晴不定。
“得不到金人的支持,就算得到整個大齊的軍權,你覺得你的皇位能坐穩么?!劉豫,你想的很好,捏造罪證,讓朕失寵于金人,很好,很不錯的主意。”
“但是你心太急了,最起碼,你應該征求金人的同意后,再有所動作,而不是像現在急不可耐的就來此逼宮。”
言語的攻勢之下,哪怕劉豫擁有著絕對的力量,此時也彷徨起來。“金人不過是想找個羽翼,幫助其實現滅宋大計!本相比你更合適!”
劉豫掙扎著說道,沒了張邦昌,金人必然會依靠他來實現統籌漢地的任務。
當然,這只是劉豫自己這么認為的。
但張邦昌無情的擊穿了他的小心思。“金人,需要的的確是羽翼,既然是羽翼,必然要服從大腦的命令,一個有自己想法,有自己野心的羽翼,你覺得金人需要么?”
“你可以將朕拿下,拷問,逼供,你也可以將朕殺戮,分尸,示眾,這些都可以,但是,有什么用呢?你敢和金人為敵么!?”
劉豫默然無言,周圍的軍士望向劉豫,似乎是在征求他的想法,這張邦昌還拿不拿了。
“撤吧。”劉豫最終下了決定,哪怕現在欲火焚身,但理智之下,劉豫還是強行把褲子提了起來。
一眾的軍兵,最終撤出了張邦昌的宮殿。
“陛下可真厲害,三言兩語便令反賊俯首帖耳。”一旁的宮人見到劉豫離開了,心里也松了口氣,這個時候上前拍著張邦昌的馬屁。
只是張邦昌沒有說話,在緊繃的精神松懈之后,感覺整個人都散了架,冷汗也抑制不住的流下來,下身已經濕透,得趕緊換個褲子才行。
這把老骨頭了,真快經不起這樣的大起大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