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十萬石糧食,算朕借你的支用,待到國庫寬裕之時,再還于你。”
關于張俊三歲女兒的問題,趙榛沒有多大興趣,甚至感覺有些無聊。
趙榛更在意張俊送來的糧餉,趙榛并不喜歡嗟來之食,哪怕張俊以國丈的身份為借口,送來的糧餉,也應當明算賬。
趙榛還不至于貪圖這樣的小便宜。
“只怕國庫以后也難充裕。”張俊嘆道,相比于軍事上的嗅覺,張俊對于經濟上的問題看的更加透徹,金人掠奪了汴京大量的財富,只是導致財政危機的引子。
如今富裕的大宋,卻出現財政用度的困難,本質上是整個體系都出了大問題。
沒有任何變革的話,財政想要盈余?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自打張俊決定支援給趙榛十萬石糧草的時候,就沒打算趙榛能夠歸還。
“國丈倒是很清楚。”趙榛笑道。
“神宗之初,也有過類似,但那時候出了王安石。”張俊說道。
說起王安石的變法十五年,也是北宋最為富強的十五年,只不過富的是國,卻并不強民。
“你的意思是效法王安石之政?”趙榛問道,趙榛從沒打算走王安石的老路,那實在太過于超前,使用在封建體質的大宋身上,就好像老頭子吃春藥……不知哪會兒就得倒。
“臣不懂政事,無從評論。”張俊連連搖頭,興許知道武將干政乃是大忌,非常識趣的張俊沒有進一步參和。“臣只是略通商賈之事,謀以錢財罷了。”
“你這謀出來的錢財可不少。”張俊能搞來這些錢糧確實讓趙榛挺驚奇的,據趙榛所知,張俊的出身只是一般家庭,沒有豪富的背景。
武將的工資雖然高,但也沒到那種可以輕易拿出十萬石的地步,張俊能賺到這樣的財富,的確有其獨特的本事。
坑蒙拐騙?還是囤積居奇?亦或者貪污**?趙榛沒打算細問,也不好細問,現在戰事緊急,不管是黑糧,還是白糧,現在都得先吃下再說。
趙榛的調笑讓張俊嘿嘿的應道。“這些不算什么,相比于朝廷的開支,只是抱薪救火罷了。若前線戰事吃緊,軍餉再竭,臣短時間內難以相助。”
“那么長時間呢?”
“長時間?”張俊啞然,陛下比想象中的會抓住重點,這么一下就看出了他心中所想。“朝廷財政,也不過是開源節流,節流之事乃是政事,臣不便多言,至于開源之事,臣卻有些想法。”
“但說無妨。”
“臣年少之事,曾識得一商賈,其走南闖北,無所不販,商賈之事,無怪乎賤買貴賣,價差越大,利潤越豐,蘇杭的織錦販至京城,可得利兩成,販至云貴可得利五成,販至北疆可翻一倍,而若是以海運販至他國,陛下知能得多少?”
趙榛并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靜靜地看著張俊裝杯。
“十倍不止。”張俊手中比個十字,同時偷偷觀察著趙榛的表情,本以為趙榛會驚訝的合不攏嘴。
不過在聽到海外暴利時,卻非常的淡定,好像原本就已經聽說過一般。
“貿易的確利潤豐厚。”趙榛連連點頭,高風險意味著高利潤,這個時代的海外貿易的風險程度,遠遠高于現代,其回報率也遠高于現代,這也是催生出海洋強國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