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往晉州,代州,麟州等地的踏白回信,暫時還沒有完顏宗弼的消息。”
張憲感覺到岳飛有些急切,這北伐到現在已經持續很久了,哪怕是向來淡定的大哥,恐怕都有些饑渴難耐了。
畢竟真定作為河北的最后一處碉堡,只要拿下,就意味著他們已經恢復了徽宗時期的全境。
他的大哥不可能不渴望這一刻,現在能穩住不動,完全是理智強行壓制著沖動。
“按時間來推算,完顏宗弼如果取道河東道向東來救援,咱們應該已經收到消息了。”岳飛指著面前的地圖說道。“但現在還沒有消息,我想有兩種可能,其一繞過了我們的耳目,其二向北取道草原而來。”
“繞過了我們的耳目,這不太可能。”一旁的王貴搖了搖頭。“哪怕是在平原,幾萬人的大軍想要避過耳目都十分困難,更何況河東道上太行山橫貫其中,能通行的道路也只是區區幾條,只需要在這幾條路上有著眼線,那完顏宗弼就無處遁形。”
“所以金人基本可以確定改道從草原返回真定了。”岳飛和王貴的想法是一致的。
“哈哈,那肯定是金人被元帥嚇破了膽,只敢繞道而行了。”一個新提拔上來的將領順口說道。
只是在說完這些,卻看到其他人都是用一種詭異的眼神看著自己。讓他覺得有些不自在,又不知道自己錯在哪里。
旦凡在岳飛手下做事的都了解,岳飛并不喜溜須拍馬之人。
講事情要言辭達意,切中關鍵,其他多余的奉承實在沒有意義。
張憲嘆了一聲,這新人如果沒有大的表現的話怕是難出頭了。
“怕就怕他繞道。”岳飛毫無喜色。
繞道不僅僅是推遲了決戰的事情,更是證明金人要比以往更加謹慎。
兩軍博弈看到的是誰能先抓住對方的破綻,然后給于致命一擊。
謹慎金人,更不容易暴露弱點。
“那就只能給他們制造弱點了。”岳飛似乎想到了什么,自言自語道。
……
金兀術繞路了,多長時間能夠抵達真定城,暫時還是未知數。
但這并不代表岳飛只會在真定城外傻等著。
深夜之中,幾個敏捷的身影越過了城墻,在城中穿梭。
第二天的時候,城內的百姓,便在各個巷口處發現了告示。
告示曰:凡取完顏宗輔人頭而歸宋者,賞金百兩。
這樣的告示當然活不久。
最起碼金人仍然掌握著真定城的輿論大權,告示被第一時間撕掉,交到完顏宗輔手上。
完顏宗輔看的是又好氣又好笑。
氣的是,這種懸賞自己告示竟然貼到了城里來,關鍵他腦袋竟然才值百兩黃金。
笑的是,完顏宗輔可不覺得自己會被人砍了換懸賞。
他身邊那一個個五大三粗的女真護衛可不是鬧著玩的,但凡有可疑人接近都會被撕的粉碎,怎么可能人會不要命了賺他的人頭錢。
“這岳飛是沒招了么?用這法子?”完顏宗輔冷笑,岳飛的確很有能力,但有些時候還是會干些讓人無法理解的蠢事兒出來。
第一天的告示并沒有起到效果。
但到了第二天,同樣的告示又出現在了街頭巷尾處。
依然是相同的文字,向全城懸賞完顏宗輔的人頭。
這一次完顏宗輔笑不出來了,倒不是他覺得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脅,而是覺得好煩。
就好像每天一大早,就有人罵著你馬死了,馬雖然不會死,但心情肯定不大好受。
“你們干什么吃的?那宋軍跑進城里了!在眼皮子底下搞出這些事情!你們連個人都抓不住?!”完顏宗輔拍著自己的懸賞告示,對著城防的守將大發雷霆。
守將連連點頭,表示一定會嚴查此事,絕不會在讓宋軍得逞。
完顏宗輔的怒火之下,真定城的城防比以往更加嚴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