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董先繼續追擊到了薊州。
一路上的血腥味已經讓他預感到了發生了什么。
整個薊州城已經成了鬼城。
滔天的火焰說明著薊州剛剛經歷的絕望,最中央的大道之上到處遍布著死尸,男女老少,青壯婦孺。
這戰亂的年代,百姓受難早已是家常便飯。
“金人已經喪失人性了。”董先捏著拳頭看著薊州城的慘狀。
“金人又何嘗有過人性身旁的人說道。”本就是死敵外族,又如何能把漢人的百姓真正的當做子民?
……
“金人所過之處,漢人皆屠之。”這是那個上氣不接下氣的傳信兵穿到岳飛耳邊的消息。
前鋒營的董先還是冷靜的,哪怕遇到這樣的事情,也沒有喪失理智的去找金人報仇。
但岳飛體內的熱血卻從來沒有冷卻過,這也是支撐他一直干到燕云十六州的動力。
作為一個極端民族主義者,面對著同胞被戮殺的他,根本無法冷靜下來。
“元帥,那南下圍堵金兀術的事情……”一旁的張憲試探性的問道。
岳飛看了張憲一眼。“你覺得,如果我們現在揮軍南下,完顏斜也會不會趁機反撲?”
“反撲倒不至于,金人此役之后已然元氣大傷,要想反撲,起碼也要修正很長時間。”
“是啊,況且燕云男兒向來彪悍,只要元帥振臂一呼,燕云男兒必然舍身護國,金人哪怕反撲也絕對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話雖如此,不過岳飛看到韓趙兩家的家主,那猥瑣小心的模樣,總覺得有那么一點點不靠譜。
“反撲到還不至于,不過金人看來已經很難信任漢人了。”張憲說道,顯然完顏斜也的行為,已經足以說明一切,張憲望向韓重山和趙邦杰,特意強調了這一點,這倆人顯然都是墻頭草,完顏斜也的報復社會,希望能讓這倆老家伙真的把心思和大宋綁在一起。
“薊州城滅,恐怕接下來便是營州,定州。”
現在對于岳飛來說,南下還是不南下,騎虎難下。
……
被岳飛記掛的南方,戰爭確實很艱難。
定陶城作為一個無險可守,應天城前的最后一個據點,受到了金兀術很大程度上的重視。
從那黑壓壓的軍隊從遠方趕來就足以看的出來。
“這少說得有一二百萬吧。”葉廣然望著那金人的軍列,恐懼,敬畏。
要不是劉锜就在旁邊,想必他現在已經急不可耐的打開城門向爸爸們投降。
“沒有一二百萬,也就七萬三千八百七十四人,哦,帶甲五千八百二十七,嗯,就這么多。”劉锜很認真的說道。
不但葉廣然驚呆了,連周圍的其他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這是個什么怪物?一眼看去就能把敵人的數量精確到了個位。
劉锜看著周圍人真信的樣子,有點想笑,瞎編個數字,反正他們也不可能去數,竟然真信了。
“不過都是些酒囊飯袋,給我一百西北兒郎,足以將其擊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