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哥,這是什么地方啊,怎么越來越荒涼了?”凌子涵坐在副駕駛位,透過車窗打量著外面的景色,突然轉過頭壓低聲音問道:“你該不會是用釣魚做幌子,把我騙到荒郊野外來殺人滅口吧?”
“那要看你到底知道了我多少秘密。”羅杰把車拐下國道,扭頭做出猙獰的表情,同時發出幾聲冷笑,“說來聽聽——我要看看值不值得動手。”
凌子涵眺望著遠處工地的圍墻,眉頭緊鎖,看起來在冥思苦想,過了十幾秒鐘,他莫名其妙的干笑幾聲,接著故作神秘的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就是傳說中那位可以透過夢境窺伺別人靈魂的夢探吧?”
“窺伺這個詞太齷蹉了。”羅杰搖搖頭,臉上露出些許的意外,“你怎么會知道‘夢探’這個綽號的?”
“自然是聽說嘍。”凌子涵笑嘻嘻的打個馬虎眼,“我可是在酒店上班的,餐廳里面魚龍混雜,什么人都有,又碰上我這么個有心人,哈哈,沒想到吧。”
羅杰苦笑著搖搖頭,“唉,連你都知道了,以后想低調都難嘍。”
凌子涵本想出言安慰,恰好汽車已經駛入了工地大門,見羅杰已經打開車窗,向站在門旁的保安大叔揮手致意,便沒有出聲。
“你好,我姓羅,是——”
“我知道,我知道。”保安大叔滿臉堆笑迎了上來,“董事長親自吩咐過了,請進請進。”
保安用手指著道路盡頭,殷勤的問道:“魚塘在那邊,要不要我帶路?”
“不用,我以前來過的。”羅杰不禁回想起跟黃惠平在這里見面的情形,不禁有些感慨,“當時值班的好像是個小伙子。”
“哦,那些是黃總的人,都被開掉了。”保安大叔輕蔑之中帶著點得意,“以后這里都是我管,我姓杜,你叫我老杜就行了,有什么事盡管吩咐。”
羅杰點點頭,緩緩加速,朝道路盡頭駛去,凌子涵注意到他的情緒有點低落,問道:“黃總是不是黃惠平,剛剛被抓的企業家,那個謀害自己老婆的家伙。”
“不錯。”羅杰感到有些奇怪,反問道:“子涵,你怎么好像什么事都知道啊?”
“新聞上看到的唄,再聯想到攪拌車撞咱們的事情和你剛剛怪異的表現,推理出來并不難啊!”
“看來你有干我這行的潛質。”
“那我業余時間能不能到你的事務所幫忙,順便學習學習。”凌子涵笑嘻嘻的說道:“不過你放心,我不要工資的。”
“等下慢慢聊——咱們到了。”
兩人干脆利落地準備好釣具,在椅子上坐下之后,羅杰盯著水面上的浮子輕聲說道:“之前沒有跟你仔細介紹,其實,我的工作跟普通的心理咨詢之間差別還是挺大的,不是以治療病人為目的,而是以精神分析為主要手段,輔之以偵探的方法,再通過邏輯推理,來完整的解析那些困擾人們的噩夢,把背后的真相揭示出來。”
“我明白了——你的客人不但要把夢的內容告訴你,而且要把心底的秘密和盤托出,等于把自己的內心世界裸露在你面前,完全沒有**可言。”凌子涵恍然大悟,“難怪,難怪,假如我有不可告人的事情被你知道了,當然要殺掉你滅口。”
“沒想到你這眉清目秀的小子竟然還是個心狠手辣的家伙!”羅杰調侃一句,接著說道:“其實還遠遠不止——夢的內容往往是荒誕離奇離經叛道,同時又晦澀艱僻支離破碎,可是隱藏在它背后的記憶卻幾乎總是最純凈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