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兇手的作案規律,12月31日是個關鍵時間點,所以我們只能連續蹲守,連晚飯都沒敢吃,又冷又餓,等到晚上9點之后,氣溫越來越低,兩個年輕的同事已經被凍得瑟瑟發抖,可是我卻莫名的異常興奮,渾身發熱,有種強烈的預感。”
雖然說的是十年前的事情,可老人此刻依然血脈僨張兩眼發光,端著茶杯的手微微顫抖,聲音變得沙啞干澀:“10點35分,風雨聲中隱隱約約傳來一聲極其輕微的異響,我判斷聲音來自紅花湖一側的樹林,馬上掀開地窖的蓋子鉆了出去,同時讓其他同事以10米的間隔迅速包抄過去。”
“我們的腳步聲驚動了兇手,數十米外突然響起奔跑的聲音,我立刻打開手電筒照過去,恰好看到一道黑影向林間小路狂奔而去,同事急忙用對講機召喚其他幾組人過來圍追堵截。然而,兇手顯然對地形相當熟悉,在漆黑的夜色里七扭八拐很快就脫離了我的視線,等到‘狩獵隊’全部圍攏過來的時候,兇手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天亮之后,在兇手最初出現的地方又找到一個也是最后一個受害者的頭顱,他的舌頭同樣被拉了出來。”
“我們沿著兇手逃跑的路線追蹤到一條荒僻的林間小路,往前300米后上了交通繁忙的紅花西路,失去了線索,而現場證物提取也僅僅找到一片掛在樹枝上的布條。”
“考慮到兇手對紅花湖地形的熟悉,我們把目標縮小到周邊五公里范圍內的居民區,又進行了一次排查比對,卻同樣一無所獲。”
“從此以后兇手徹底銷聲匿跡,轄區內再也沒有類似的案件發生,這樣我們警方完全失去了偵破案件的機會,而我,則因為在抓捕行動中行動遲緩、處置不力,被局里記大過一次,從重點培養的精英骨干變成了閑散人員,領著些新進小警察破些雞毛蒜皮的案子。”
“牟叔,這也是好事啊,要不然,你怎么會認識我這樣的小毛頭啊。”谷雨眨巴著大眼睛,笑嘻嘻的寬慰老人。
“不錯,能看著你們這些毛手毛腳的孩子在身邊成長起來,對我來說,確是一種慰藉啊。”
牟震的語速終于慢了下來,語氣中展露出難以言表的疲態和郁悶,他端起杯子猛喝一大口茶,“咕咚”連茶葉一起吞下,把空了的茶杯重重頓在茶幾上,緩緩說道:
“現在不是技術進步了嘛,我退休之前,局里在省廳的協助下又把多年前收集的證物進行了DNA提取和比對,還是沒找到兇手,于是案子就成了本市建國以來最大的懸案。我徹底閑下來之后,悄悄把跟案件相關的檔案全部復印下來,原本想在退休了再好好研究,希望能找到點蛛絲馬跡,可惜,出師未捷身先死啊!”
“牟叔——人家不準你這樣說。”谷雨搖了搖老人的胳膊,埋怨道:“家明哥都在美國聯系好醫院了,那邊治療腫瘤的技術比國內先進的多,肯定能治好的。”